完全没了术后将醒未醒时的虚弱无助。kenkanshu
这个男人,劫后余生才第三天就收起了所有的软弱,眸光深得像一汪掀不起任何波澜的潭水。海会波涛汹涌,河会奔腾流淌,湖也会因风起浪,唯独潭水大多在山坳里,没风没水浪的源头,大多沉静见不到底,你总会想那水下应该有点什么东西。
初见有点恍惚,想到印象里他从和自己差不多高沉默寡言的小男生,到初高中慢慢变得让人琢磨不透,到现在——完全的不动声色。
她膝盖挨上床边沿,探手,摸到他病服的纽扣:“那天,你醒得时候说了不少胡话,自己记得吗?”
“说了什么?”记忆是断裂的,并不清晰。
“你说……”初见抿唇想了会儿,兀自笑,“你说,初见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瞒着你做手术,我是混蛋王八蛋。”
……检边林沉默。
还真信了?初见乐不可支。
“初见?”他叫她。
“嗯?”她还在为骗到他了高兴呢。
“这样不行,”他一手捏住她的肩,“你这样……我刚做完大手术,这样真不行。”
初见本来没多往那方面想,此时他胸前纽扣都解开两颗了,露出了弧度漂亮的锁骨……没来得及多想,初见就窘得退后两步,咬住嘴唇嘟囔了句“流氓”,再不理他,出去把助理叫进来了。
晓宇进来,摸了摸脑后:“检哥,嫂子怎么跑了?”
“去叫护士,”检边林交待,“她弄不了,你更弄不了。”
晓宇哦了声,出去了。
没多会儿,病房的特护进来,熟练给检边林解开腹带,用热水擦了身子。他还想着刚才初见听到那话立即红了脸的样子,觉得这一趟病得很值当,还没想透呢,伤口就钻了心地疼。
特护红着脸,轻声说,不好意思啊。原来是穿上衣服时,手脚不太麻利,碰到伤口了。
检边林竟笑了笑:“没关系。”
初见正推门进来,见到他这么笑被吓了一跳,又看那小特护脸红得很不自然,不免,对看了检边林一眼。
嗯……不太舒服。
她又多看了检边林两眼,不得不承认,他哪怕不是个大众偶像,从小到大也从不缺人围着,那种棱角分明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长相,最是招女孩喜欢。
检边林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初见这个月展会逃不掉,只能广州上海两头跑,等展会结束,日韩两国的商务代表都伺候好了,送回国,拿到了韩国那个品牌接下来三年的独家代理,日本的仍在谈判。
出院前一天,初见好不容易摆脱了广州的合作伙伴,跑回上海。
她下午到的,直接放两个助理回去休息,独自陪着检边林。初见是想他们很辛苦,他们是想初见估计想要“独处”时间,总之,走得时候一副“检哥终于熬出头把老婆盼回来了”的眼神,颇欣慰撤了……
到晚上,初见看他下床要去洗手间,踌躇着问:“要我帮你吗?”一句话轻飘飘丢出去,自己先窘了。
“怎么帮?”检边林好笑看她。
“……”
“我去洗漱,你想帮什么?”检边林倒是不依不饶起来。
她没吱声,在他进去后多打量了两眼,只觉得,似乎……他很轻松就恢复了入院前的样子,果然天生是吃明星这口饭的。
其实是因为今天她说要陪床,检边林特地洗了热水澡。
手术后除了擦身,这还是第一次从头到脚洗干净,助理不放心还反复和医生确认过有没有问题。
平时去机场都懒得多捯饬自己的人,反倒在医院里这么讲究,为此,谢斌在初见来之前毫无保留地嘲笑过他“为悦己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