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遥晃了晃他的手,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一蹦一跳的,谢奕修仿若能从指尖感受到她的欢欣。
“遥遥。”他叫了她一声。
“嗯?”岑遥睁大圆圆的眸子望向他,声音清脆得好像银子做的铃铛。
“我……”
一个字仿佛有千斤重,哽在谢奕修喉头。
他要如何开口,如何对自己的一切出格和所有错误供认不讳。
掌心还牵着她柔软的手,他想象不出她把手从他这里抽开的样子。
也不忍心让她干净的笑容顷刻消散。
知道拖延不是办法,但谢奕修还是自我安慰一样想,不急于这一时。
面前天真快乐的小姑娘,他舍不得,放不下。
于是他改口道:“我们之后的约会,你都想去什么地方?”
岑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有误,但她觉得桑默原本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
而且他乌黑的眼睛里,也仿佛涌动着一些让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但他问她约会的事情,她立即充满期待地说:“我想去滑雪。”
“胆子又大了?”谢奕修问。
“就是因为之前胆小不敢嘛,但其实上回去开完卡丁车之后,我就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可怕的了,”岑遥搂住他的胳膊,“每次冬天看朋友圈里大家去滑雪场滑雪的照片,我都好羡慕。”
谢奕修感觉到她小小的脑袋贴上了自己的肩膀,如果不是手里拿了东西,他很想像那天送她回家时那样摸摸她的头发:“那以后我们也去。”
又道:“就滑雪?还有呢。”
岑遥想了想:“还有一个比较远的。”
谢奕修问她是什么。
“我想去罗马,上次你带我去看的那个电影,我小学的时候就看过了,当时我就很想去,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岑遥说。
谢奕修告诉她:“有的。”
岑遥便道:“那你等着我哦,等我攒够钱,我们一起去。”
谢奕修把她的手握得更紧:“行,我等你。”
两个人走到了一处小巷,绕过巷口的变电箱,这条狭窄到不能过车的小路上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马路上的杂音也被建
筑物隔绝在了外面,周围的环境不再嘈杂。
岑遥伸手摸了摸泛着凉意的墙壁:“忽然想起来,放假之前我经过我们学校的文印室,看到不知道哪个年级的语文卷子,有一首诗要赏析,里面有一句话是‘我拿着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
墨色的字印在素白的试卷上,她一看到那句诗,就想起了他。
喜欢他也好像拿着一把不知正误的钥匙去试探和求索,她孜孜不倦地尝试,终于得到了墙内他的回声。
度过了人生中平平无奇的二十四年,习惯了愿望十有八九会落空,能跟他在一起,是太意外的惊喜。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说,我能敲开你的墙,是不是很不容易?”
谢奕修假装思考了一下,逗她说:“我怎么觉得也没那么不容易。”
继而放轻了声音:“因为我只让你一个人进来了。”
空气寂静,他的话就像一根羽毛,卷起一阵和缓的气流,轻盈地落在了岑遥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