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利希瓦金的暗号对上后,蕾贝卡医生眨了眨眼,环顾四周,赶紧示意几人进来。诊所里面很温暖,有九张排列整齐的病床和配套的医用桌子,暖炉里面点着火,里面没有其他人,但四月却闻到了一股明显的血腥味。那些桌子上放置的铁盘上有染血的镊子,还有一些破碎的弹片,旁边叠着一沓整齐的崭新纸币。
四月恍然明白了什么,沉默下来并不作声,怪不得这个诊所没被宪兵查封征用。
蕾妮梅斯皱起眉头,有些不满的盯着蕾贝卡质问道:“你你帮萨卡兹人做手术?”
蕾贝卡没有回复,她拿出一个分量不算重的袋子丢在面前,看向普林希瓦金的时候叹了口气:“都在这里,省着点用,我们的药品也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都是北境的同志拼着最后一口气送过来的。”
乌萨斯男人把那个袋子接了过来,打开看了几眼,面露复杂:“好。”
蕾妮梅斯生气的上前:“嗨!问你呢,你怎么可以”
蕾贝卡皱起眉头,不耐的打断了她的话,“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哪里来的,如果想要帮忙就不要浪费时间,我如果不帮萨卡兹人做事,这个据点根本就不可能在城市里存在下去。”
“不要在我这里胡搅蛮缠,拿了药品就快走,这里的萨卡兹眼线并不少。”
蕾妮梅斯闻言有点生气:“所以呢,这就是你就给萨卡兹人做手术的借口?随便做什么不能隐蔽下去?”
“哦,那你说做什么比较好?”蕾贝卡似笑非笑,扶额盯着这个小家伙。
“呃随便啦,卖大米卖什么”蕾妮梅斯想了想,她说到这里才发现,似乎做什么生意都不行
最终她自己就小声嘟哝起来,没了声音,“总之,不用非得给萨卡兹人做手术吧?”
蕾贝卡不言不语,她转过身整理起自己的医疗器具,自顾自的开口:“我的两个孩子都死在了这里。”
“啊?”蕾妮哑然。
蕾贝卡脸色不变,冷静的诉说这些事,就像是跟自己无关:“两天前,城市投降的时候,其中一个是在赶往城外送信的路上被他们杀了,他是被活活吊死的。就在你们刚才站着的这条大街上,我就那么看着他的脸,只有几步之遥,我也没办法去救他。”
“另外一个小儿子,他在街道上被萨卡兹人抓到前线做劳工去了,也是在我的面前,他哭喊着,无比希望我能去救他,那双期盼的眼睛我至今都忘不掉,昨天我刚接到那群畜生的通知,希之翼公司的轰炸在路上就杀了他,尸骨无存。”
“我的两个孩子都死了,短短两天,一天死一个,他们在上周还在我的面前欢笑跑动,就像你们一样。”
“你们手里的,是他们用命捡来的药品。”
蕾贝卡说到这里顿了顿,她说不下去了,嘴唇深深抿起,深邃的双眼已经湿润模糊,泪水始终没有滴落,她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矗立在原地的大理石雕像,令人感到不可击倒。
四月错愕的呆在原地,忍不住难过的低下头,随之而来的是敬佩,这个在过去两天接连丧子的女人,竟然能如此坚强还能继续在这座恐怖的囚笼里斗争下去。
“你记着孩子,我比谁都痛恨他们,我比任何一个卡特斯人,都更痛恨萨卡兹。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任何一个萨卡兹人,也不可能原谅!”蕾贝卡对她说完,她也将染血的手术刀用布匹擦干净了,刀背光洁如新,水珠沿着她的手指滴落。
“明天就离开这里,去做你们应该做的事吧。”她冷冷道。
蕾妮梅斯哑然,她捏住自己的衣角,忍不住低低道歉:“对不起,我我不了解”
普林希瓦金动容的敬了一个礼:“感谢你们对感染国际和解放事业的奉献,同志,雷姆必拓人民会永远铭记你们的。”
“萨卡兹迟早会离开我们的土地,离开卡特斯的家园,我向您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