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惜乐已经啃第三串:“不辣不辣。”
戚乔这才张口,咬了一口。
嚼了两口,热辣的味道在口腔迅速四散开来,细嚼慢咽都顾不上,囫囵吞下去,依然被辣得连吸好几口气。
“……辣啊?”于惜乐懵道。
戚乔根本顾不上和她说话,正四处找水喝,眼前有人递来一瓶橘子汽水。
她一手拿着相机,一手举着烤串,腾不出手。
那人似乎看出来,瓶口举高,送到了戚乔嘴边。
戚乔错愕几分,怔怔地抬眸,望着谢凌云。
班长在此时开口:“谢凌云!别墅里是不是有影音室?”
谢凌云仍低眸望着戚乔,见她一动不动,便说:“才开的,没喝过。”
这话说完,才回头,转向问话的同学,淡声答复:“负一层有。”
戚乔低头,扫过握着玻璃瓶身的那只手,拇指指节微曲时,能看见薄薄的皮肤下的青色血管。
她轻轻屏息,张开嘴巴咬住吸管连喝好几口,冰凉的甜意才将热辣压下去。
喝完抬眸,才发觉谢凌云不知何时回过头来。
漆黑的星眸蕴了丝笑,却不动声色,只在戚乔喝完后,将那瓶北冰洋随手搁在旁边的桌子上,继续跟身旁的人聊起最近要上映的某部影片。
夏风拂过,戚乔望着他的背影,却觉得这阵风仿佛并未降临大地,只经过她的心田。
骄阳似火,这个年纪的他们却好像无所畏惧,十几个人在雁栖湖边的草坪下待到了日落都不肯离去,畅谈人生,白日梦想家们已经幻想三金到手,逐梦奥斯卡。
那天,雁栖湖的落日格外好看,少年不识愁滋味,浮云蔽日,霞光万道。
不知道是谁开启了话题:“哎,你们都为什么报导演系?”
提问的人头一个回答:“反正我是因为看了《阿凡达》,真的太他妈牛逼了。”
张逸:“靠,我也是!那会儿才高一,我压根不知道以后干什么,阴差阳错跟朋友去了趟电影院,一下子就陷进去了,结果就是害我爹到现在已经砸了二三十万供我。”
“你们呢?”
蔡沣洋说:“我记得以前听以为老师说过,电影不只是艺术,也可以是社会现实的缩影。不是所有人都能洞悉那些不在自己眼前的社会问题,把那些现实苦难讲出来。马丁斯科塞斯、维托里奥·德·西卡……意大利那群现实主义大师太了不起了,再往后二十年,恐怕都没人能超越。”
他嘿嘿一笑:“我想成为这样的导演,所以当初义无反顾报了导演系。我跟你们坦白,其实我考了三次,复读了两年才考上。”
张逸伸手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我们老蔡,一开口就拔高了这个话题的高度。”
蔡沣洋挠头,笑起来却有些憨傻:“我是真的这么想的。行了,说说你们吧。”
“我是因为从小到大没喜欢过别的东西,就爱电影。”薛启文道,“没想过去学其他专业。”
于惜乐紧接着他说:“我是因为想拍纪录片。”
“《动物世界》啊?”张逸嘴巴犯贱,“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们……啊!”
没说完,被于惜乐砸过去一只包,击中正脸。
“靠!于惜乐,你是不是想我死?”
“答对了。”
“……”
这两人打打闹闹,蔡沣洋接过主持人的任务,问:“你呢,戚乔?”
“小时候我爸妈带我电影院去看电影,我还记得是《放牛班的春天》,那时候就被这种黑房子里看的故事吸引了。我喜欢画画,后来经常把自己脑子里的画面画出来,我爸爸问我是不是想当漫画家,我那时才十岁多,什么都不懂。后来他又带我去看了一场电影,告诉我,有种职业叫导演,可以把心里想的故事,变成必绘画更生动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