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象牛角圆板之类的。”
“那没有。”喜儿使劲想着:“碗勺行不行?我去拿给姑娘看看。”她飞快的跑出去,不一会拿来几个碗勺,韩笑一摸,粗边还有裂口子,便摇头。
喜儿咬着唇:“我们一路逃,没带什么东西。”
韩笑揪了揪公主的几处肤肉,一会便紫了,喜儿大叫道:“你做什么?”
“在救她。”韩笑的手很稳,道:“你去拿点油来,还有艾草、姜片。姜切大片,别太厚了。这些你们总该有吧。适才让崔公公烧的水如何了,你催一下去。”
喜儿愣愣地:“姑娘要煮什么?”
“什么都不煮,治病。”韩笑见她愣神,瞪眼一喝:“快去!”
“哦,哦。”喜儿回过神来,赶紧往屋外跑。不一会把韩笑要的东西都拿来了,喘着气道:“艾草没有,马叔去外头买了……”话没说完,看到韩笑正从如意公主脖子上取下一个大玉佛坠子,她叫道:“你做什么?诊金我们自会付的,那玉佛牌坠是公主母亲遗物,你别夺这个。”
韩笑惊讶看她一眼,又看看手上的玉佛:“我不怕你们不付诊金。”待她回到聂承岩身边,什么债都会有人帮她讨。
喜儿抿紧嘴,韩笑让她把东西摆在床头,又让她过来一起把如意公主翻好身。韩笑此时俨然有着大夫的威严,那喜儿竟不敢多言语,什么都按她的吩咐办了。这时一大盆热水和布巾也端了来,喜儿都给张罗放好。待到韩笑将玉片沾在油里,喜儿又想说话,踌躇了一下还是闭了嘴。
她看着韩笑用玉刮在公主的肌肤上,不一会那皮肤就发了紫,喜儿心疼的咬紧牙,但她知道这是在救人,于是未出声打扰。韩笑挑了几处认真刮了,全出了紫黑。待艾草拿了来,她把姜片贴在穴位处,用艾草点着了,贴在姜片上烧着。都弄完了,用二层被子把那如意公主紧紧裹好,竟然幽幽醒转,睁开了眼睛。
喜儿惊喜的大声叫着:“公主,公主,你能听到我吗?”
“喜儿……”如意公主的声音似是枯叶被碾碎的声响,沙哑又微弱。
喜儿喜极而泣:“公主,你终于醒了,你快把奴婢吓死了。”
“她这会还不算好。”韩笑又把了脉,说道:“我开个方子,你们按着方子去抓药,待她的热退了,便能喝了。”
如意公主听得韩笑的声音,转了头飞快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了回去,抿紧了嘴不语。喜儿是知道自家公主的心思,当日的金枝玉叶,高高在上,今天却落得这般田地,竟然还是情敌给救回来的,依公主的倔傲个性,自然是心里受不住。
韩笑对她们主仆的反应却不在意,她走出了屋子,找到崔安要了纸笔,写了张药方给他。崔安慎重其事的接过,仔细看了看,低头跟韩笑一个劲的道谢,打算亲自跑一趟药材铺子去抓药。
韩笑心里惦记聂承岩,正待问她何时可以给聂承岩递消息报平安,却听得院门急促的扣响声,那姓马的中年车夫把门打开,一个白净的年轻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急急喊道:“我见到夏了的人了,有个将军,我在宫里见过,刚才我在巷口盯梢,看到他走过,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一定是来搜寻公主的。看来此处不安全了,我们得快些换地方。”
崔安脸色一紧,一把拉过那年轻人,喝问道:“小米子,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绝对错不了,那人脸上有疤,当日在宫里,就是他揍得我,我认得他,错不了。崔公公,我们快换地方吧。”
这小米子的话音刚落,却听得院门咔嚓一大声响,整个门竟被踢开了,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带着好些人闯了进来,那人喝道:“想走?来不及了。”
马叔一抄院墙角的木棍,挡在了韩笑他们的跟前,崔安用力一推小米子和韩笑,低声喝:“进屋去。”
韩笑当然也知道眼前形势不妙,赶紧回转往屋里冲,喜儿在屋里自然也是听到了动静,她正急得团团转,看他们进来了,忙拉着小米子道:“米公公,这可怎么好?”
小米子也不知能怎么办,韩笑却道:“却把公主穿戴好,裹好被子,切勿受凉了。有什么要带的,也装好。一会看外头情形,若是有机会跑的,背上公主,到东大街喜来客栈找聂城主。既是已经被夏了兵将发现了,自然还是别想着躲躲藏藏,先保命要紧。”
喜儿还有些愣,韩笑一推她:“快。”她自己动手去扶如意公主,那公主虽然说的吃力,却也清清楚楚:“不见聂大哥。”韩笑一呆,公主又说了一遍:“我这番模样,不能见聂大哥。”
韩笑手下不停,麻利的把她收拾好,用被子裹了,道:“那就不见聂大哥,见见夏王也挺好。”
“你……你这个……”如意公主气极。
“你什么你,省省力气吧,你现下这般模样可骂不动人。你的忠仆为你拼命,你却惦记着自个儿的面子尊严。”韩笑一点没跟她客气。
如意公主抿紧嘴不说话了,喜儿在一旁正待帮腔,韩笑一瞪她:“你也闭嘴。这会子都别废话。”喜儿被她斥得一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