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扮成另外一个人,要么,原来的那个人被弄死,要么将那个人藏起来,反正两张同样的面孔不能同时在一个府里出现。
自己虽然对赵府不熟,难以寻找易了容的赵云起,但是,可以先从赵家最近外来人查起。
如此一想,她的心豁然开朗,环顾四周无人,纵身跃下香樟树。
果然,紫玉等了半晌也没有看见顾桑苗再返转回去,对老周头的怀疑打消了不少,又转身朝顾桑苗这边而来。
顾桑苗学着老周头的步子慢悠悠往前头晃着。
紫玉很快追上来:“老周头,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赶紧些。”
“紫玉丫头啊,老周头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你能莫催么?”顾桑苗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道。
听她呼出自己的名字,紫玉对她的怀疑更加消减不少,笑道:“那行,我先走一步了,主子还等着侍侯呐。”
赵家的人口其实简单,三代单传,赵尚书没有兄弟,也只生了一儿一女,也并无妾室。
紫玉如果是老太太和太太跟前的丫头,不会用主子来表达,而会真接称老太太,太太,若是大少爷或是大小姐,也会直呼其名,很有可能,她侍侯的是哪位临时住到赵家的亲戚。
顾桑苗原想尾随她过去,但想了想,这丫头的警惕性太高,还是算了,不急在这一时,先去绿园浇水吧。
要找绿园也不难,找到十八学士就行了,果然,院里全是年轻的丫环,而且个个长得都娇俏水灵,听说赵云起也是个好色之徒,顾桑苗越发相信,这里就是赵云起的住所了。
“老周头,你怎么才来啊,老太太都让人把十八学士送来好半晌啦。”一个和紫玉差不多大的丫头自屋里出来,大声道。
“知道啦。”顾桑苗微砣着背,围着那株十八学士转了一圈,这株茶花实属上品,已经结了不少花骨朵了,茶花开得早的,有正月一个就会开,有的则要到二月去。不过这株,估计也是正月末会开吧,有些残枝需要剪一剪。
“咦,你干嘛呀,才买来的花,怎么就开始剪枝?”那丫头不解道。
“是枯枝,哎哟,刚才没看仔细,这花染上了枯枝病,幸好发现了,否则,等开春又会死。”顾桑苗道。
“胡说,才买来的花,你就说要死,咒它呐。”那丫头道。
“小姑娘叨叨啥呀,我老周头侍候这些花花草草几十年了,不比你懂啊,瞧见没,这根枝,正结口处就病变了,还有,这个嫩芽,也有毛病,都得剪,一会子还得把这些剪下来的枯枝全都烧了,免得影了整颗花树。”顾桑苗不悦道。
“好好好,你懂,你懂。”那丫头瘪瘪嘴走了,边走边说:“老周头,你平素话可没这么多。”
又是个试探的?
决定要假扮老周头之前,顾桑苗当然对老周头的性格习惯有所研究,她这种易容高手,能够很快抓住人物特征,从细节上模仿起,一般人很难看出破绽,看来,那个叫紫玉的向里面的人禀报过对自己的怀疑。
“我怎么话不多,连老太太都嫌我啰嗦呐。”顾桑苗细心地剪着枯枝道。
将十八学士侍侯好以后,将它小心搬到向阳处,才开始给剩下的花浇水。
不多时,屋里走出一个年轻公子,看着十八九岁上下的样子,紫玉和方才那位丫头陪在身边。
顾桑苗装作人老眼花,继续浇着水,并没有上前行礼。
“老周头,过来。”年轻公子一出声,顾桑苗就觉得有猫腻,他是夹着嗓子在说话,虽然很隐敝,但她这种易容高手一听就听出问题来,绝对不是自己的原声。
但他的相貌和赵云起相比,有很大不同,却也还有五六分相似,顾桑苗眯着眼睛缓缓上前去,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一恭身:“少爷。”
“什么少爷?我是你家少爷吗?”那少年很敏感地一沉脸,斥道。
“老周头,你是不是不认得表少爷了?”紫玉喝斥道。
“小的常年在花圃侍候府里的花花草草,表少爷来家里时日又不常,再说了,少爷表少爷,都是少爷,反正都是主子,一个称呼罢了,只要没有不敬,就没有大错。”
“哎,你个老东西,还真会诡辩啊,以后不许叫爷少爷,要叫表少爷,知道了不?”那少年公子吊儿郎当的一吐嘴角的牙签道。
“是,表少爷。”顾桑苗恭顺地回道。
“走,陪爷到园子里狂狂去,对了,你们谁会打马球?快憋屈死我了。”那少年边往外走边道。
“我们可不会打马球,要不找几个小厮吧,金贵和金奇两个好象会一点儿。”紫玉笑呵呵道。
“你们自然不会,天底下,怕也只有那个小贱人会了,也不知道齐思奕那厮从哪找来那么个厉害丫头,不止一手马球打得比男人还要好,还聪慧得很,爷就是裁她手上的。”那少年咬牙切齿道。
赵府里,还有哪个主子知道自己会打马球,又如此清楚比赛那日自己破案的景况?除了赵云起,还有谁是栽在自己手里的?
赵云起呀赵云起,你要装成另外一个人,也给我专业一点好吧,声音模仿得不象不说,连行为举止都不收敛,看紫玉和那个丫头的样子,应该是赵云起跟前得力的两个大丫头吧,如果你真是客居在此的表少爷,那就该对这两个丫环客客气气才是,而不是象现在,对两个丫头动手动脚,形状亲昵,实在不是个做客人的样子。
而且,这些个抱怨也该在自个的屋里暗自发表才是,却在这院子里嘟嚷,也不怕外面监视的人听见么?
正愕然时,突然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