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属铸钱司么?怎么还会欠你们的工钱?”顾桑苗奇怪道。
“唉,我们算什么铸钱司的呀,矿山说是官府经营的,其实早被转包给商人了,商人克扣工钱不说,还给我们发掺了铅的晌银。”赵老三道。
“就算月月发了工钱,矿里工作时间久了,吸入的毒气就多,钱大多都用来吃药了。”
在现代,很多化工厂和矿山的岗位被定为特殊工种,退休时间比一般的工种要早几年,而且会有特殊津贴,用来补贴身体的。
可这是封建时代,哪里会有什么人权。
“我听先生说,朝庭对工矿是有抚恤金的。”刘思奕道。
对于朝庭法度,他比顾桑苗更清楚。
“抚恤金?哼,几年前或许还有点儿,如今这位刘知府上任后,什么都没有咯。”丁老大叹了口气道。
那伙计正给几个添炭,闻言身子一僵,眼中滑过一丝恨意。
顾桑苗道:“莫非小哥家里也有人在矿山?”
“倒是没有,我家只小的一个男丁,爹娘舍不得,就让我来酒馆里学厨艺。”伙计道。
那你为何有恨?顾桑苗话没问出来。
却见那赵老三拍了拍伙计的肩道:“唉,你也节哀吧,令姐……也是为了你好。”
伙计忍住泪:“可我姐才二十岁,就被那厮给……”
“你姐怎么了?”没想到,他说的竟是真的,顾桑苗忍不住问。
“她姐啊,是马老板的小妾,说起来话长啊,她原本有婚约的,谁知被那马老板看中,非要拉回去做小妾,不然就要让这位小哥去矿山做事,他爹娘舍不得儿子,只好把女儿嫁了。”
“原想着,到底是有钱的人家,她姐嫁进去,至少衣食无忧,还能贴补贴补娘家,哪知道……”丁老大叹了口气道。
“哪知那马家就是个狼窝,那马老板就是个畜牲,她姐姐……”
“家暴吗?”顾桑苗问道。
“若只是家暴,她姐也不会自杀。”
“那是……”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隔墙有耳啊,哥几个快点吃,明儿还要起早呢。”丁老大道。
几人也确实讳言忌行,顾桑苗和齐思奕也就没有继续往下问。
吃完后,四人果然履行诺言,送顾桑苗和齐思奕回去。
几人在一处普通民宅住停下,顾桑苗热情地邀请四人进去喝茶,四人坚辞,齐思奕也就没再强求。
这处宅子,是二人在黑水城买的另一处,先前那一处早就处于监视当中。
“那个马老板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何他能在黑水城一手遮天?”
“不知道,不过,明天得去会会黑水城的知府大人了。”齐思奕说完拉着顾桑苗进了里屋。
宅子里,不止夫妻二人,还有早早就来了的皇家侍卫与宫女,宫女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
“娘子,泡脚!”顾桑苗正在卸妆,齐思奕提来一桶热水。
“厨房里有啊,你怎么不让下人来?”顾桑苗有点不好意思,某人真的成了老婆奴,事事要亲力亲为,连女子也不让近自己的身。
“我们两个一起泡。”这边太冷了,他怕她受不住寒,备好中药给她泡脚去湿寒。
顾桑苗喝不惯胡辣汤,对豆浆油条情有独钟,小面馆里照例烧着壁炉,暖和得很,来用早餐的却并不多。
“老板的东西这么好吃,为什么生意好冷清啊。”春儿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