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刚刚觉得有点烦,不过幸好姐姐你过来陪我说了一会儿话,现在感觉好多了。”沈娴对蔡琰笑了笑,趁着蔡琰看军报的功夫,她叫来了一直兢兢业业守在门口的裨将:“去把公达、兴霸和公祺先生叫来商讨军务。”
&esp;&esp;裨将走了,蔡琰轻轻拍了拍沈娴的头:“没事的,局面不是很糟糕,还有扭转的余地。”
&esp;&esp;蔡琰认真地看着沈娴,她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相信我。”
&esp;&esp;【027】脑洞太大得治
&esp;&esp;“这也算好消息?”甘宁叼着根草蹲在营帐门口边看门边听沈娴念军报:“一个吕奉先就够难对付的了,再加上一个胡文才?”
&esp;&esp;“当然是好消息。”沈娴鄙视地瞥了甘宁一眼:“胡文才和吕奉先不对付,这俩人凑一起不互相使绊子打起来才怪呢。”
&esp;&esp;“就算他们不打起来,我们也得想办法让他们打起来。”正在跟荀攸下棋的蔡琰抬头对甘宁露出一个微笑,她随手在棋盘上放下一子:“斜峪关的水搅得越浑浊,事情对我们越有利。”
&esp;&esp;“是这个道理没错。”沈娴把竹简卷成一卷堆到桌子边,她单手托着下巴一脸怨念地盯着蔡琰和荀攸:“但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你俩现在还有心思在我的营帐里面下棋?”
&esp;&esp;荀攸面无表情地说道:“又不是我起的头。”
&esp;&esp;屋中的气氛根本不像是马上要打仗的那般压抑紧急——自从大家进入斜谷然后又发现吕布竟然猫在对面的斜峪关后,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原本沈娴还以为过不了多久就会开战,着急忙慌地赶着自己的手下们在董卓反应过来之前跑进汉中,结果却是对面没有丝毫出战的意向,他们营门紧闭,别说遣兵骚扰试探了,就连派个人出马喊喊话的挑衅行为都省了。
&esp;&esp;吕布那边不动,沈娴这边在没得到长安城的具体情况之前也不敢动,于是两边人都拒守不出,形势便被维持在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
&esp;&esp;但沈娴觉得不太对劲儿,吕布和胡轸什么时候这么能忍了?
&esp;&esp;沈娴打着平叛的旗号从诸侯会盟高调离开,然后一路狂奔没打仗直接进入汉中腹地,这么多天过去,即使是傻子也能反应过来所谓的“平叛”不过是个借口,全天下都知道了沈娴真正的目标是跟张鲁兵合一处后进攻长安城,董卓会不知道?但他除了默默地往斜峪关和散关派兵外什么都没有做。
&esp;&esp;可能董卓被沈娴整懵了。因为按照原计划,王允的连环计该在沈娴与张鲁兵合一处前或者不久后就能发挥作用,时间上最多不能超过两天,只有这样沈娴才能在合兵后立马打下斜峪关进攻长安城,要的就是抢一个时间差,在董卓身死后长安城群龙无首一片混乱之时趁机痛打落水狗。这就是为什么戏志才对曹操说沈娴的真实目的是否暴露无所谓,她只要赶得够快就行了。
&esp;&esp;沈娴确实赶得够快,可王允却掉链子了,他的连环计并没有生效,至少吕布到现在都没反,他还在跟胡轸一起守关呢。而且事到如今,即使吕布再返回长安对董卓下手,其他人也会对沈娴有了防备,更加不好打。
&esp;&esp;也可能是长安城中有高人从一开始就看破了刘焉的局,于是将计就计转头坑他们。
&esp;&esp;先把吕布派来镇守斜峪关打乱节奏。
&esp;&esp;大家不是都觉得吕布的并州军与董卓的西凉军素来不和,如果董卓不把吕布解除兵权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说不定就要造反吗?这人偏偏大着胆子反着来,就把吕布派去守关卡,还是斜峪关这么重要的关卡。
&esp;&esp;接着是眼睁睁看着沈娴与张鲁兵合一处却按兵不动,留出足够长的时间来消磨双方的耐性,让沈娴错过了最佳进攻时机却无可奈何,三招两式轻松断绝了王允连环计的可能性,说不定还能顺手解决了吕布和并州军这俩心腹大患。
&esp;&esp;想要强攻长安城,没有大量的兵马是办不到的,除此之外还可选择智取,从内部瓦解为上计。沈娴既然带着三万人就敢打长安,说明她不是脑抽就是城中有内应。内应之一肯定是保皇派们,能给董卓使坏的行动他们绝不会放过,但这些人大多是没有兵权的文臣,平时骂骂人可以,造反还是差了点火候,得想其他办法,比如说策反董卓阵营中某个手握兵权的人。
&esp;&esp;看了一圈,能被策反的……某人貌似有前科?
&esp;&esp;不过没关系,吕布已经被派去守关了,保皇派没法策反他了,就算到时候沈娴亲自上场嘴遁,不是还有胡轸吗?说不定董卓一早就打了除掉吕布的算盘,战场上风云突变,乱军之中发生点什么事都不为过,吕布要是死了,谁知道他是战死的,还是被“自己人”从背后捅了刀子?反正死人不会说话,把一切统统推到跟他交战的沈娴头上就对了。到时候主帅一死,并州军群情激奋士气昂扬,俗话说哀兵必胜,也不知道沈娴带着三万益州军能不能扛得住这帮哀兵的怒火。
&esp;&esp;真可怕,太可怕了,究竟是谁这么厉害这么手狠,轻描淡写连消带打,区区几招就让刘焉的心血前功尽弃了。
&esp;&esp;长安城里有哪些谋士来着?李儒?还是……贾诩?
&esp;&esp;沈娴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因为贾诩这个人一向低调,在原本的历史上献计李傕郭汜也是为了自保,过后便推谢了一切功劳独善其身,这种人是不太可能抢着出头的。
&esp;&esp;那就是李儒。李儒这个人沈娴不太了解,只知道是他亲手鸩杀了少帝,敢对皇帝下毒,这么看来也是个狠角色,而且蔡邕临走前专门提醒过沈娴要小心李儒。
&esp;&esp;沈娴决定找个机会问问荀攸李儒的事情,再把她的脑洞跟大家分享一下,蔡琰和荀攸那么聪明不会听不出来她是什么意思,只要有了防备就好。
&esp;&esp;脑补结束的沈娴正斟酌该怎么说出口,结果她转头就看见甘宁荀攸和蔡琰三人一点儿着急的样子都没有,蔡琰和荀攸的棋还下到了【000】间幕·夜雨
&esp;&esp;董卓进京的半个月后,洛阳城。
&esp;&esp;天空阴沉沉的,时不时传来一串滚雷的轰鸣声。貂蝉把敞开的木窗关好,拈起一块鸡舌香放入香炉中,替换已经燃尽的碎屑。
&esp;&esp;做好这一切后,貂蝉才拢袖缓步走到挂下的幔帘前跪坐好,她对着帘后那人恭敬一拜,水袖带起的微风中飘出一抹甜香。
&esp;&esp;对面那人正在品茶,见貂蝉来拜,便把茶盏轻轻放在手边的小桌上:“红昌姑娘,许久不见。”
&esp;&esp;“不敢随意叨扰大人。”
&esp;&esp;貂蝉的声音十分温柔,就像月光下盈盈脉动的一泓秋水。男人认为自己这个年纪已经不会沉湎于女色了,尤其是对面的女孩差不多是能当他女儿的年纪,可他的心却在貂蝉开口时无可避免的荡漾了一下。
&esp;&esp;很快男人回神来,他说道:“王子师已经收你入府,接下来的事情便看你自己把握了。”
&esp;&esp;“我明白。”貂蝉轻轻点头:“王大人对董太师在洛阳的所作所为十分烦忧,我会找机会向他自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