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咽下一连串有损形象的话,吐出了常规的感谢:“……谢了。”
若木晴人点点头,像是完成什么大任务一样高兴地走了,只留下我对着巧克力发呆。
居然要被迫害者说谢谢,这世道还能更糟糕吗。
能。
错失最好时机的我不可避免地被人围追堵截,只能凭借视线死角和稍微快一点的速度逃出生天t,好几次都有人擦过我的手臂,拽住我的裤腿,险些真的抓住我。
即使如此,每堂课的课间也变成了地狱等级的捉迷藏。
走廊、楼梯间、无人教室、厕所、生物实验室、储物间……跑、跃、跳、攀、爬,各种方□□番上了一遍。
原本计划中的安全地点一个个减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追着我的人越来越多,浩浩荡荡,宛如生化危机里的僵尸追着我这个唯一活人的气息跑,固执得可怕。
更符合丧尸这一点的是,我跑着跑着会累得腰酸腿疼,反抗心逐渐减少,他们却逐渐兴奋,喘着气眼都红了还要追过来,有些嘴里还会喊话。
“小林同学,你在哪?我有话想对你说……”
“小林?不要怕,我没想对你做什么的,真的……”
“小林同学,我们好好聊聊啊……”
这些台词放在鬼片里也毫无违和感,这不由得让我怀疑这魔药里到底加了什么成分,会让人变成这样。
但最终消灭我仅有的一丝投降想法的是在躲藏时听见的某些对话。
具体说出来对我太残忍,我也不太想回忆,总之让我充分认识到了这年纪的男生脑子里到底会有多少黄色废料。
就这样东躲西藏了一天,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我甩开了紧跟着的几人,在他们视线死角转换方向,往上跑去。
药效快到了,其他地方都被人看守得死死的,但还剩下一个我特地避开不去的地方。
——废弃天台。
这里没有钥匙的话,是上不来的。
钥匙我已经从老师那里合理地借来了。
漆黑的楼梯曲折向上,泄出几丝光亮,匆匆忙忙停住脚步。
插钥匙、推门、关门一气呵成。
“砰!”锁上天台门的瞬间,我长长地吐出口气,感觉轻松了下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累。”
含着笑意的声音瞬间刺激敏感的神经,我一眼就望见躲在天台阴影处曲着腿打游戏浑身散发颓然气息的人。
意识到来人是谁,我恢复了淡定:“你知道我会来这?”
“凑巧猜到的。”克也轻描淡写地盖过,“学校里需要钥匙的地方不太多,你跟他们‘捉迷藏’的时候我听见了钥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