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手上可没有丝毫犹疑与停顿,双掌不停在他胸前搓动,七团青雾凝集成球,正好撞在了那七道法诀之上,不偏不倚,时间、角度、力道,卡得刚刚好。
这番交手,原本应该石破天惊,居然没有一点灵气波动震荡产生,可见两人对力道以及周遭天地灵气的把控都已经到达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可怕高度!
滕宝不动声sè地暗自将交手两人的出手情况收入眼底,神魂如一部高速运转的机器,不停地将两人的动作轨迹记忆下来,神魂中自然而然地响起一道梵音,将这些讯息综合在一块,自行演练起来。
眨眼间,这近乎一老一少的师兄弟两人竟然从地面斗到了半空,福至心灵的滕宝却在刹那间晃身到了那处石壁之前,伸手按动了那一块圆形的按钮!
半空中的童子双手猛然卷出一大团青雾,将步啸天的攻击法诀尽数轰然,恼怒无比地涨红着脸,一手如巨爪,从半空中抓向滕宝。
两人之间相隔不下二十米,但滕宝却感到自己似乎骤然间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气流漩涡之中,身不由己地朝着那童子的巨爪飞去!
在对方这一抓之下,他居然毫无反抗之力。
这就是境界上绝对的压制!
步啸天万没想到,滕宝会如此机敏地趁他们两人打斗之时,而去按动了传讯之铃,笑着挥掌发出一股柔和的大力,将童子的巨爪震开,化解了他的一抓之力,滕宝这才脱困掉入一丛半人深的花丛之中。
童子刚想出声,蓦地,从石壁之后传来一声极其愠怒的呵斥声:“小五,不是都跟你说过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么?”
步啸天抢在童子回话前急忙说道:“老祖,我有急事求见,是有关祖师爷箴言的——————”
石壁忽然洞开一扇大门,步啸天一把抓起滕宝进入门中,石门瞬间关闭。
而此刻的滕宝被步啸天抓着,只感到恍若置身在一个无比深邃的黑洞之中,而他和步啸天都在朝着洞中急速的坠落下去!
神识根本无法在这里释放出去,似乎无形中一股极强的阻滞之力阻碍着神识的外放,而冥冥中那个一直在意识里召唤着他的声音似乎跟他越来越靠近!
滕宝的心跳动得越加激烈起来。
两人急剧下坠的身形忽然顿住,眼前的漆黑忽然被一抹亮光扫除,滕宝这才发现他和步啸天此刻已经处在一个地底的石屋之中,两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
这是?
两个老人此刻给滕宝的印象简直就像两座高不可攀的山峰,明明就在眼前,却又根本看不清全貌一样。
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剑宗的老祖到底是什么样的修为境界,竟然具有如此强大的气势,比起步啸天来,不知高出了多少倍。
什么是高山仰止,什么是讳莫如深,这一刻的滕宝总算是有了切身的体会。
“弟子步啸天见过两位老祖!”步啸天上前行礼。
“晚辈滕宝见过两位前辈!”滕宝也不敢怠慢,随着上前行礼。
“就是他?”两位老人指着滕宝异口同声地问步啸天。
步啸天点点头,拿出了滕宝交给他的那块玉简,两位老人看过之后,脸sè也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没想到那铁家竟然敢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要将一境三天全部毁灭才肯甘休么!”一个老人怒声说道。
“师兄,位面封印若是真的无人镇守,值此三天神器动荡之年,只怕是将带来可怕的灭顶之灾啊!”另一个老人忧心忡忡。
“看来道宗分裂,器宗独大,这是要借那魔神大阵开启之机,大有图谋啊!传送之谷被封印,现在得到消息的只有咱们剑宗,只怕是器宗早就将一切准备停当,这可该如何是好?”
滕宝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这些既有些熟悉又完全陌生的话,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禁一脸茫然。
步啸天垂手站在一旁,凝神倾听两位老祖的谈话,根本不敢插嘴。
“师弟,你看咱们这次是不是应该不计前嫌,亲自去跑一趟鬼宗,见见那老鬼?”
“要去你去,让我去看那老鬼的嘴脸,还不如立即让位面崩塌了!我可不去,不去不去!——”脸型稍黑的老人一叠声地摆手。
滕宝这才注意到两个老人的不同之处,被称作师兄的左脸有一条细长的伤痕,那个师弟的一张脸却像是被雷劫轰过一般,两人皆是须发雪白,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
听到两人说起鬼宗,他心中微动,却没有任何表示。
那师兄却将眼神看向了他,沉声发问道:“小子,我来问你,你是如何得到这传讯玉简的,将情形给我细细说来!”
滕宝摇摇头,一个字没说,关键是他也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步啸天忙道:“老祖,藤公子不知被何人施展了夺魂之术,以致于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弟子曾施展天穷地尽搜魂术,可惜毫无效果,只怕是没有特殊的复神丹药,他的记忆实在是难以恢复!”
“哦?真是这样,我来瞧瞧!”黑脸老者屈指一弹,一团炫白的jīng气轻松没入滕宝的眉心,滕宝浑身颤抖如筛糠,牙齿上下交错,发出咯吱作响之声,脸sè铁青近乎狰狞,显然正在经受着莫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