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平淡无事。
可事发突然的一天,任希的身体没有预兆地剧烈疼痛起来,褚郁当时不过下楼取了快递,再回来时发现地板湿了一块。
手中握着的物件滑落在地,褚郁颤抖着手蹲跪过去,意识到这是胎膜早破,羊水破裂,他发疯地翻找操控钥匙,慌乱得连拉开抽屉也费足了力气。
任希疼得眼尾湿红:“褚郁,我好痛啊。”
褚郁终于找到遥控,指尖发抖操作,抬高床尾以上升任希臀部,不让脐带脱垂。
他做完这一切,边拨出联系托尔医院的电话,边跪在床边舐吻任希眼角的泪:“乖,不害怕,我陪着你。”
彼此的手在刹那间紧紧握着,任希痛得不再能说出话,褚郁也从未经历过如此慌手慌脚的瞬间。
在医院电话终于接通时,他鼻尖一酸,在混乱中尽可能稳定下来,准确报出医护车的出车地址,用最陈恳的语气请求:“麻烦尽快赶过来,拜托了。”
一小时后。
托尔医院的产科大楼,两位年轻奶爸的双方父母及时赶到,乘的是同一趟电梯。
薛甯晚哭成泪人:“宝贝可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我该怎么办。”
区凝雅也焦急不安,不知眼前的是亲家母,听说宝贝的症状一样,未免共情地安慰起对方。
薛甯晚接过丈夫的手帕,擦拭泪水:“我家儿子身体不太好,是我没照顾好他。”
区凝雅鼻腔一酸:“我也没好好照顾儿媳,净听我家儿子的话,信他们真能照顾好自己。”
看来两家孩子都是年轻气盛又不听劝,一时不知谁安慰谁好一些。
电梯到达楼层。
然而两家人快步赶去的方向一致,远远瞧见褚郁在手术室外与医生交流,嗓音沙哑,几近哽咽。
“保胎治疗风险不大,现在问题在于您和您爱人还没正式领证,签名必须由直系亲属——”
薛甯晚和任戚风匆匆赶来:“我是任希的母亲,我来签。”
在他们身后,是褚郁的父母,俨然不清楚二位竟然是亲家。
褚郁目光只牢牢锁定着手术门和眼前的医生。
他是因区凝雅叫住他的声音抽离思绪,再先后打了招呼:“伯父伯母……爸妈。”
四位长辈迟来地震惊不已,却是没时间浪费在这上边,任戚风负责去签字,薛甯晚留下跟褚郁了解情况。
褚郁解释:“希希还没到孕足月,做完保胎治疗后继续住院,现在不能生。”
薛甯晚颔首,身为过来人,知道自家儿子的身体情况,羊水也并非是摔到才会破,很多事情不是他们小年轻能预料到的。
她只是懊悔自己没坚持让任希回家住,放纵着自家宝贝整天胡闹:“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希希身体不太好,我和他爸会请最贵的护工,你还是不要耽误工作为好。”
褚郁:“我接下来没有行程,会一直陪在希希身边。”
薛甯晚:“你没有经验,我和他爸肯定会留在医院的。”
褚郁坚持道:“伯母,我也不会离开医院半步,希望您理解。”
这是任希怀崽以来,包括褚郁在内的两家成员最提心吊胆的一天,任希这么矜贵的少爷身子,进手术室太遭罪了,只恳求上天能好好保佑任希和肚子里的宝宝。
将近到了黄昏时分。
晚霞将医院尽头的人影映得焦灼。
不知在外等候了多久,忽然手术门推开,躺在的任希被推出来,褚郁和两家人急忙起身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