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蹑手蹑脚走过去,伸手在邵逾朗脸前晃了晃,毫无反应,邵逾朗黑直的眉毛以最放松的姿态舒展着,短却浓密的睫毛盖在脸上,柱挺的鼻子下颇有棱角的嘴唇微微开启,下颚则弯出一个阳刚的弧线。
我俯着身子,目光留恋地慢慢往下,邵逾朗的T恤贴服在身上,勾勒出他隆起的健壮胸肌,微微地一起一伏,露在外面的手臂因为长期运动的关系,粗壮结实,隐隐爆着青筋一路延展到他宽厚的手背上。我盯着他的手看了会,邵逾朗的手不像齐霁的手那般纤长细腻,他是粗长糙实的,指关节微微凸起,小指头还稍许有点扭曲。
我正看得专注,现邵逾朗的手突然动了动,一个激灵,立马挺直了身体。
邵逾朗扭了扭身体,皱了皱眉,滚了滚眼珠,然后眼皮开始一抬一合起来,我不知怎么就想起老家那条大黄狗阿福来了,它睡觉前也是这么一开一合着眼睛。
“偷看我有这么好笑吗?”邵逾朗醒了。
我攥拳压了压腮帮,我有在笑吗?
“哎。”邵逾朗突然叹了口气,揉揉眉心,“你一女孩子,睡相也太差了。”
“所以你跑这儿来睡了?”
“可不是,我也想睡个安稳觉。”邵逾朗坐起身,双手撑着床沿。
“骗谁呢,我从小在一米宽的床上睡,从没掉下来过。”我故作恶心地瞟他一眼,“倒是你,边睡觉还边流口水。”
邵逾朗脸色一变,条件反射地去抹嘴角,现被我骗了后,也不恼,低头痴痴地笑起来。
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弯起嘴角。
早饭的时候,邵逾朗问:“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我把一个包子塞到嘴里,囫囵吞枣地说:“今天是周末,我要赚下学期的学费,所以除了打工没有打算。”
“你父母不给你学费吗?”
“为什么要父母给学费,我已经成年了好吗?”
邵逾朗吃饭的动作停住了,他定定看了我一会,没有接话,片刻,他又问了:“你不会每天都在蓝姐那打工吧?”
“没有,我现在只有周末去那打工,同样时间蓝姐给的工资高。”
“谁给钱多你就给谁打工是吧?”
我没觉邵逾朗语气已变调,继续附和:“是啊,我当然为付钱多的主打工了。”
“那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子了!”
“啥?!”我埋在碗里的头抬了起来,现坐在对面的邵逾朗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眨巴眨巴眼睛,特别嫌弃地看着他:“你这叫金屋藏娇知道不?”
“我到是想藏啊,藏得住吗?”邵逾朗的眼里射出咄咄逼人的目光。
我觉得这个话题根本没法继续,就算邵逾朗想这么干,但蓝姐那边难不成还留个位置给我,等邵逾朗走了,我再回去继续打工。
不对啊!邵逾朗不可能没想到这点,他说刚才那话到底什么意思?他难道真的不打算出国了?!
想到这里,我居然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乐呵呵地冲着邵逾朗笑:“你是不是决定不出国了?”
邵逾朗并没有被我的笑所感染,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身上看出个窟窿似的。我被他看得特不是滋味,又开始低头喝粥。
许久,耳边传来邵逾朗一声不露痕迹地轻叹口气:“你毕竟是侯常风喜欢过的女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的无名火突然就窜了上来:“你睡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
邵逾朗被我这句话噎得够呛,脸色骤变,鼻孔一张一合着深深地吞吐了口气,磨牙霍霍地对我说:“因为我要报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