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请大家注意一下搭乘飞往悉尼的…”
“时司!”
时司正准备过安检,等到这声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到衣冠整齐的官识延捧着一束花走过来。
“我还以为我赶不上呢,还好赶上了。”官识延笑着拍了拍时司的肩膀,“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时司看了一眼他身后。
“别看了,就我一个人来的。”官识延戳穿时司的心思。
时司苦笑地呼出一口气,“不知道,随便看看吧,我以前经常飞来飞去,但除了酒店,其他的风景是什么样都不知道,现在也算自由了,终于可以去看看。”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估计等你结婚的时候吧!”他故作轻松地耸肩,“反正他的婚礼估计是不想请我。”
“妈的,你这话说得怎么好像我要是请你你多勉强似的!”官识延臭骂,“他不请你我也不请!你活该!谁叫你当时背着我偷偷换药!”
“你不把时攸隰当兄弟,也不把我当!为了讨你老板欢心就这么把兄弟卖了?他没揍你都算好的!他就只揍了我!”
他就这么脱口而出地说出来,看到时司一下暗淡的表情,官识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咳…我就撒个气骂骂你而已,别当真。”
“…我知道。”
时司垂下眼,只是看着地上被投影出来的自己的影子,那个时候他也是以这个角度看着,因为他不敢抬眼,不敢对上躺在病床上质问他的时攸隰的眼睛。
“为什么?”时攸隰只问了这一句。
为什么给他换药。
为什么要害他失忆。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开始时司听到时言下的命令时,他也是这么问的。
“——换成正常剂量的?为什么?这药性太强会损伤海马体…那少爷他的记忆不就彻底没了?”
时司站在院子里,问正在看白笙笙画画的时言。
那个女人在医院走廊跟官识延说的话被躲在墙后时司听见,他向时言汇报,却得到这样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
“没有为什么,照做就是了。”时言隔了几秒才回答,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冷得刺骨,连同脉的炙热血液都可以结冰。
时司对这个命令感到很荒谬,他试图替时攸隰说话:
“是因为少爷这次没达到您的预期吗,其实少爷这次做得已经够好了,他留下的后手把启潘的人都肃清了干净,他是因为那个女人受了伤,但是您也都听到了,是那个女人救了他!门里已经没有不服他的人,少爷一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他才18岁,跟先生您当年一样出色——”
时言掀起眼皮,淡淡打断他的话,“他为什么要跟我一样。”
“……先生?”
时司一开始没懂时言这句话,直到时言重新把视线放到白笙笙身上,他也跟着看过去。
“…他不能跟我一样。”
时言看着他说,又好像在透过他看别人。
那一瞬间,时司好像就理解了时言的意思。
时攸隰不能跟时言一样。
一样因为爱而不得而痛苦挣扎一辈子。
时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也许是因为他看见过时言在病房外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凝视时攸隰,也许是因为时司从现在时言那注视白笙笙的眼眸里看见了难以抑制的悲哀。
这样的悲哀又难过的神情他却也在时攸隰的眼里看过。
时司无法确认时言是出自什么想法才说出这样的话,是那从来没有过的父爱吗,还是单纯想要一个无情无爱的承袭他和白笙笙衣钵的时家继承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