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饭空前丰盛,炖鸡烧兔子,炒野菜,大娘还把自己珍藏的腊肉拿出来了,还奢侈的做了杂粮干饭。
香味到处飘,馋得一个村子的小崽子都过来流口水。
虽然这个村子总共只有十多户人家,人却不少。
光十岁以下的小崽子,都有二三十个。
乌泱泱的站在泥鳅大叔家门口,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流口水,流鼻涕,流眼泪。
老大娘挥着手把人都赶走,孩子是可怜,这年头就没有不可怜的,但家里这些东西,就算是全分出去,也不够这些孩子分的。
何家欢看屠姗木愣愣的看着,以为她不忍心,劝道:“现在大环境这样,不是一个人,或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
不过,只要我们大家都做好分内事,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屠姗知道,何家欢怕她烂好心,帮不了忙,还得罪人。
她可不是没脑子的人。
“领导,你看他们还挺有礼貌,都馋哭了也没进院子。”
何家欢下意识看向门口,确实没有熊孩子跑进来。
再看屠姗。
屠姗已经在其他人的招呼下进堂屋了。
何家欢也忙应了一声走进去,从始至终没理解屠姗什么意思。
家里来客,泥鳅大叔家把队长和家族里几个年长的老人也喊了来,一是对屠姗两人的重视,二是给这些老人打打牙祭。
村子不大,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同姓,祖辈都是血亲,家家户户沾亲带故。
老一辈的人没剩几个了,一个村的人都小心的养着,谁家有点什么事,都会把老人们带上。
大队长年岁也不小了,六十来岁,一脸岁月痕迹,漆黑干瘦,同样是同族人。
几个老人在屠姗和何家欢面前倒是没有摆长者姿态,把他们当平辈招呼。
何家欢不太适应这样的招待规格,全程紧绷。
屠姗适应良好,坐上桌就开始耍嘴皮子,逗得老人们假牙差点笑掉。
人多,分了两桌。
男人和屠姗何家欢一桌,女人孩子们一桌。
不过女人孩子们那桌几乎没什么吃的,也就是坐着凑个人头。
屠姗一边耍宝逗乐,一边投喂眼巴巴的小崽崽,小崽崽们就在她屁股后面,轮番上场张嘴等投喂。
何家欢勾唇,臭丫头总是心软。
他也把给自己带路的小豆丁捞怀里投喂,小东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什么是肉,听着就心酸。
其他人看得眼眶发热。
陪客的男人们其实也不会多吃,尤其是几个老人,有点好东西,恨不得全都塞给小辈,他们过来,就是单纯陪客,吃东西只是做做样子。
让客人尽情吃,客人吃饱了还有剩的,就是孩子的。
这些都是他们自己不成文的规矩,穷人家,没办法。
屠姗和何家欢都是城里来的,还是救命恩人,东西又是人家弄来的,他们生怕怠慢了,一直小心翼翼。
但人家丝毫不嫌弃自己是乡下人,还帮忙疼惜孩子,内心感触很大。
屠姗感觉桌上氛围越来越不对劲,开口问:“你们这里发大水吗?”
话题转太快,一桌人差点把脑子转掉。
老爷子点头:“隔个一两年会发一次,不过我们村子离河道远,位置也高,淹不了。”
屠姗:“哦,那山体滑坡吗?”
一个老人摇头:“这个倒是没听说,反正我活这几十年没遇到过,也没听长辈说起过。”
屠姗:“那你们种蘑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