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怡良啊,真是到死也不改悔,就从他那做法,不要说是苏州的百姓了,就是换了自己也断然不会轻易饶了他的。郝立宿知道,怡良那不过是生前的幸运,死后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愤怒的百姓最终从示众的绞刑台上抢走了他的尸体,他成了苏州百姓人家的一道盛宴。无数的人家把从他身上抢夺来的一片肉和狗肉串起来,架火烘烤。那天,苏州城内各种酒坊里的酒全部被抢购一空。
唉,也许就是安王殿下说的那样,人们都太需要一种血性了。怡良的话有道理,大清朝说到底无非是在利用汉官、汉人,自己整治自己,自己消灭自己骨子里还残存的那点儿血性。在他们眼里,奴才终究就是奴才,下贱的民族永远就是下贱。
他叫进来一个差役,看着差役已经散开辫子,换上了天军的服色,他声音柔和地问到,“这样好吗?”
“回大人,挺好的,至少可以和女人有个区分。”差役挠挠头,嘿嘿地笑着。
郝立宿微微地笑了。还是象这个差役一样,没有文化的好,省了好多的想法。“如果以后什么时候再叫你把辫子编起来,你愿意吗?”
“会吗?”差役有点儿莫名其妙地看着大人。
“呵呵,我是假设,就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但说无妨。”郝立宿点点手,示意差役坐下来。
“这个……”差役傻笑着,没有坐,“咱是听呵的,胳膊总是扭不过大腿。不过,这样的确不错,省了打辫子了。”
郝立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大人,莫非小的说错了?”
“男人总该有个男人的样子,哪能三心二意。”郝立宿从思索中抬起头来,安王殿下说的对,要想叫人们找回真正的自我,那的确是一条漫长的路。“你过来,帮我把辫子打开。”
“大人,不留了吗?”
“是,”郝立宿点点头,又补充着,“还有,一会儿叫府里的人都收拾收拾,准备搬家。”
“搬家?”差役小心地解着他头上还算粗大的辫子,诧异地问到,“是他们叫搬的?”
“什么他们?”郝立宿扭头瞪了他一眼,“都是自己人,哪有他们我们的。谁也没叫咱们搬,是我自己想搬的。”
“是,是小人一时口误。”差役不好意思地笑了,“这里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不过……”郝立宿站起身,拿了面镜子,仔细看了看里面的自己。前面还是秃秃的,有些不伦不类,呵呵,如果要是带上官帽那就好多了。他放下镜子,看着差役手一抬,“安王殿下的府邸你看了吧,安王尚且如此,何况咱们了,要这么大的宅院有什么用?”
东征军总部临时设在一个苏州城内并不十分起眼的宅院里,林海丰就住在这里一个有里外套间的房子里。
“殿下,形势发展的很快啊。”黄再兴手里拿着刚刚收到的上海方面的军报,兴奋地说着,“太仓、昆山拿下后,曾水源部协同教导旅夺取了青浦,又攻克了松江,清妖南营的后背已经完全暴露给了我们。”
“和刘丽川他们联系上了吗?”林海丰一面看着林凤祥发来的关于杭州战役的部署计划和天军檄文,一面关切地问到。
“暂时还没有。”曾锦发回答到。
“清军那边儿现在有什么动静?”林海丰放下手里的公文,开始慢慢地卷起了烟。
“清妖的北营陆续开始进驻嘉定、宝山。南营人马也开始有向青浦、松江一带防御的迹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关于洋人方面的情报,我们正在派人加紧和那边儿联系。”
“快了,快了。看来我们又该上路了,如果洋‘朋友们’到时候找不到大军主帅的踪迹,会着急的。”林海丰叼上烟,边拿起火柴,边得意地笑着。
“去青浦还是松江?”黄再兴拿起桌案上林凤祥的部署,问着。
“松江。”林海丰用拿着刚划燃的火柴的手指点了下黄再兴,“林军长的部署不错,他们可以行动了。不过,要提醒他们,在控制住城外各山峰后,实地考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派一只强悍的部队携带舟筏翻越城西的慈云岭,将舟筏放入西湖之中,从西湖上攻击旗营,首先打垮这只清军的骨干力量,为杭州百姓除害。”
“是!”黄再兴答应一声,在地图上查找到慈云岭的位置,抬头笑了笑,“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后勤总部刚刚运到一批武器,其中就有二十具掷弹筒,正好加强给红一军,西湖水战算是派上了用场。”他望着悠闲的安王,心里感慨着,如果没有安、宁二王的下凡,老式、沉重的大炮就是能搬运过慈云岭,怕也要耗尽九牛二虎之力,至于威力那就更不用去谈了。
“对,所有新式武器集中装备红一军,要形成一个拳头。”林海丰点着头说到,“另外还有一点,在林军长的讨伐檄文中要补充一句话,‘天军呼吁,同族骨肉不相残,枪口一致对外,消灭欺压在我们头上的清虏及其走狗,把西湖还给杭州百姓!’。”
………【第一八三章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民族精神!】………
“曾大总督,这么半天了,怎么也不见你发表个意见,这江苏可是你的地盘啊?”林海丰瞅瞅一直微笑着的曾钊扬,呵呵地笑着。
“卑职对军事还是个门外汉,也说不出更多的什么。”曾钊扬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不过,卑职会动员全部的力量,以保障上海和杭州我军没有后顾之忧。”
“江苏必须是我军坚实的大后方,为大军以后更大规模的南下作战提供各方面保障。”林海丰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