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六年,为了跟正大规模向西北进军的太平天国红军抢时间争速度,彼得罗夫斯基的战略重点已经完全转向了中国新疆,不得不把谢克特部落的这种癣疥之疾暂时搁置一下。
可彼得罗夫斯基想不到的是,他不仅因此给了谢克特部落的义军一个喘息的大好机会,还又给他们的沙俄身上,添上了一块新的“癣疥”。
出于对哈萨克草原的贪婪和对哈萨克人的极度蔑视,同时也是为了能够给沙俄进军中亚及中国提供一个坚固的桥头堡,自从占领了楚河、锡尔河流域之后,就开始把大批的哥萨克人,逐步地往肥沃的锡尔河及楚河流域迁移,而将在这里生活了数百里的哈萨克人,排挤到西部那些极其贫脊的荒地上去。
而到了一八五六年,已经预感到会与西来的太平天国红军在新疆将有一战的彼得罗夫斯基,鉴于谢克特人的“反叛”行为,就更加对这两河流域还残存着的那些哈萨克人不放心,从而加快了要把这两河流域的哈萨克人全部西迁的脚步。
就这样,彼得罗斯基又逼迫出了另外一支哈萨克人的反抗队伍,江霍加所领导的锡尔河及楚河流域为反保卫自己的肥田沃土而战的哈萨克义军。
借助于太平天国红军在新疆暴揍彼得罗夫斯基,沙俄军根本难以再有更大的力量来对付他们之机,无论是咸海以西处于喘息之中的伊斯特部,还是两河流域的新举义旗的江霍加部,在实力上都得到了难得的发展。
但是,在这种大好形势下,伊斯特和江霍加不仅从未萌生过联合起来,共同完成光复哈萨克之意,甚至还都固步自封,闷头在自己的小家园里过起了幸福的好生活。
于是,当已经不得不完全对中国的新疆丧失了兴趣的沙俄人,在一八五九年终于能够腾出手来跟这些“反叛分子”做清算的时候,没用上多久,伊斯特和江霍加就被瞪着一双血红的大眼睛的沙俄新任奥伦堡总督克列扎诺夫斯基打成了丧家之犬。
所幸的是,关键时刻的太平天国没有干出当年的“大清国”的那种极度无情之事。
林凤祥和左宗棠收留了伊斯特和江霍加的残部。
从康熙开始,“大清”历时三代,花了数十年的工夫,终于彻底剿灭了准噶尔人之后,在原来的准噶尔汗国控制的地盘上,基本上已经都没有了多少了人烟,大片的草场和土地被闲置和荒芜。
也正是从那时起,尽管在边界上有“大清”士兵们的严密封锁,但一批又一批的哈萨克人,还是涌进了肥沃的伊犁河流域。再加上其后不堪亡国之痛而不得不背井离乡的哈萨克民众,在新疆的哈萨克人,早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庞大的族群。
而林凤祥和左宗棠,也就因此有了一个去跟沙俄人在哈萨克人的故园上斗法的重要筹码。
经过了林凤祥和左宗棠的多番开导下,伊斯特和江霍加终于做到了同一条板凳上,并从此成为了患难与共的亲密战友。
一八五九年四月,伊斯特和江霍加将各自原有的残部合并,正式成立了哈萨克救国军,并分别担任了哈萨克救国军的正副总指挥。
随后,这支新生的哈萨克救国军以邹国剑垦区的和尔衮为基地,一面接受着邹国剑的再教育,一面开展着屯垦及秘密的扩军运动,并同时不断以小股的人马向自己的故土进行渗透。
哈萨克人又开始在楚河及锡尔河流域,燃起了复国的星星之火。V!~!
………【第四八章而林凤祥和左宗棠,也就因此有了一个去跟沙俄人在哈萨克人的故园上斗法的重要筹码】………
为了得到并永久地维护其汗位,中玉兹的瓦里汗一头就扎进了沙俄人的怀抱,接受了沙俄的册封。
尽管还在独力坚持的大玉兹,乘着中玉兹的这种内乱之机,占领了中玉兹大片牧地以扩充实力,但是不久,他们就受到了来自浩罕的残酷打击。
一八零八年,在经过二十年的埋头发展,已经变得强大起来了的浩罕军的犀利打击下,大玉兹的重镇塔什罕丢失,大玉兹哈萨克人的反抗,更是遭到了浩罕汗**队的残酷镇压。
大玉兹的哈萨克人只好四处逃避。
他们中的一部分逃去了中玉兹,一部分逃进了自始自终一直都是袖手旁观的“我大清”。而其中的一大部分,则是逃入到了沙俄的境内,不得不成为了俄国的臣民,大玉兹基本解体。
十年后,誓死效忠沙俄的瓦里汗死了,中玉兹的内部更加分裂,不久,沙俄人就已经完全控制了中玉兹。
一八二二年,沙俄政府授权西伯利亚总督斯佩兰斯基颁布了《西西伯利亚吉尔吉斯人条例》(很可笑的是,兴许是饿极了过于贪嘴,沙俄人直到完全地把哈萨克汗国纳为了己有的时候,还一直都没有弄明白哈萨克人与吉尔吉斯人的区别,始终不改口地把哈萨克人错认为吉尔吉斯人),宣布废除哈萨克原有的可汗制,而把整个的哈萨克地区划分为若干个行政区,一切都必须遵行他们的政治制度、由沙俄政府派遣的官员来进行统治。
至此,延续了三百六十六年的哈萨克汗国,彻底地宣告了灭亡。
尽管如此,在沙俄人的残暴压榨下,哈萨克民众的反抗火焰却并未因此而完全消失。
一八三八年,在阿不赉汗的孙子克涅萨热可汗的带领下,哈萨克的民众们与沙俄侵略者进行了历时十年的艰苦卓绝的奋战,直到一八四七年克涅萨热汗不幸遇难,这场轰轰烈烈的抗俄斗争才终于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