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久久靠在软软的垫子上,冷笑道:“老夫人蛰伏多年,的确是个精明的,怎奈何执念一深,在精明的人也容易盲了心智,眼里看到的只有她的亲生子孙,旁的,在她眼里都算不得人。”
就算一时的抬举,也仅仅只是利用,多么冷漠无情的老太太呀。
阿秀忽然贼贼一笑,“那要不要奴婢一会儿下手重一点?”
“不必了,按原计划行事便可。”
“是。”
挥推了阿秀,慕容久久很快以歇脚为名,将官道上行驶的马车叫停,然后在宁儿的搀扶下,缓缓的下了马车。
走到了前面,慕容正的车前。
“父亲。”
车帘一动,立刻露出了车内神色幽深的慕容正,不禁蹙眉道:“即有伤在身,何必下车,有什么事知会为父一声便是。”
慕容久久故作温婉的一笑,实则,眸中已满布冷肃,道:“实在是人命关天,女人不得不亲自前来。”
人命关天?
慕容正闻言一愣,沉声一语,“怎么回事?”
“方才有人前来密报,祖母此刻在府中已布下了刺客,正等着女儿回去自投罗网,女儿有家不敢归,还望父亲为女儿做主。”
“什么?怎么可能?”
慕容正立刻面色一变,有些不信,他那个嫡母,一直也算安分守己,怎么可能会布下刺客杀自己的孙女?
慕容久久好笑,“为何不可能,上次因为我母亲的嫁妆一事,祖母似乎与我甚不愉快……父亲,说句逾越的话,难道您还没看出来吗?迎大房三房的人回京,本身就是一场错误。”
慕容正闻言眉头一皱,随即陷入了深思。
他多年来虽甚少过问后宅之事,但并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知道,当初,他的确是信了老夫人罗氏的话,以为大房三房入京,是帮他。
然,此刻看来,似乎弊远远大于利。
如今因小小的嫁妆一事,若那老夫人当真要置慕容久久于死地,那他是万万不能容的。
许久,慕容正才恢复了神思,幽寒的眸中,厉色一闪,道:“放心,此事若属实,今日有为父在,定伤不了你分毫。”
“那女儿就安心了。”
慕容久久勾唇一笑,返回了自己的马车,大概又经过了半个时辰的路途,他们才算入了京,马车缓缓停在了相府的大门前。
而此刻,因她半路时的那一番话,相府内的气氛,明显正处于一片冷凝。
“相,相爷。”
府中管事王福,满面紧张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等在府门前,因为,就在一炷香的时间前,相爷快马命人传回消息,说府中有刺客。
他哪敢怠慢,领着大批护院就搜查了起来,果然揪出了几个可疑之人,好一番折腾,才将那些贼人五花大绑的制伏。
可府中后宅无端端混进贼人,他这个做管事的,便是第一个失责。
“人呢?”
慕容正一看王福的表情便知道,这府里当真暗布有贼人!一念至此,他在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咬牙切齿。
好一个罗氏,原以为挪你入京,已经是高待你了,不想人心终究还是长偏的,为了你嫡亲的儿子,当真就做到了这一步。
“老奴该死,贼人都是有功夫的,制住了几个,跑了两个,该如何处置?”王福面上一抖,他还从未见过相爷的面色,何时黑沉成这样。
“可问清了背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