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俩就都别互夸了,在夸夸到什么时候,”花千叶扶额打断了她们的互诉衷肠,然后也由衷的道:“吾家有妹初长成,一个要嫁,一个要订,可怜我这做哥哥的还是孤家寡人。”
花千叶与秦毓质的事,自然是没瞒过花万枝。
她也是打心眼的心疼自己这个大哥,据说大哥千里迢迢赶去战火纷飞的冬月,但昔日总是笑眯眯好相处的秦毓质,居然从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
从未对哥哥有过一次笑脸,只有不停的驱逐,可怜哥哥还跟吃了**药似得,一个劲的颠颠跑去关心她,伤了给她治,饿了给她开小灶。
自小到大,她眼里的哥哥,从来都是不可一世,骄傲风流的,何曾为一个女人如此放***段。
但她也知道,秦毓质定是不想拖累哥哥下水,才会一味的驱逐。
谁又曾想,当初纵意花丛,号称片叶不沾身的花千叶,最终的情路居然会如此的坎坷。
这时,在梯子上愣了半天神的苏羽非,终于慢悠悠,一步三晃,就跟踩棉似的,才走了下来,只见他红着面皮,不敢去看花万枝,只支支吾吾的道。
“刚才,多谢花姑娘搭救之恩。”
此话却惹来花万枝白眼似的的一笑:“多年不见,怎还是个呆子?”
“啊?”
苏羽非没反应过来,“我们见过吗?”
花万枝笑了笑道:“我六岁那年去过苏家,我,苏羽洪,咱们还办过家家酒,我还做过你的新娘呢,果真是健忘的很。”
“啊?”
这下苏羽非终于想起来了,不过那都是儿时的胡闹,再说那次家家酒,他也是被族中弟子给算计的,才跟一个比自己小了好多的小娃娃做了夫妻。
只是想不到当年那个粉雕玉琢,还有些任性泼辣,将他们几个苏家小子,欺负了遍的小丫头,如今竟生的如此亭亭玉立。
“是啊,若阿枝小姐不提此事,果真就忘了。”
“说起来,当年我们擅自出去游猎,我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腿,还是羽洪哥哥背了我好几里路,才找到大人帮忙的,”说起年少之时,花万枝的眼底,露出了淡淡的追忆。
然后忍不住咯咯的就笑的起来,音色依旧如银铃一样的好听。
接着扭头又道:“慕容妹妹,你的新嫁衣可准备好了,用的什么刺绣,选的是什么花样,时间这么仓促,陪嫁的东西都妥帖了,我听我娘说,女子这一日最重要,忌讳的事也多,可有十全婆婆上门叮嘱你了……”
谁知下一刻,花万枝立刻又化身成了个什么都懂的小老婆婆,一路絮絮叨叨就与慕容久久相携进了屋。
而这从始至终,花万枝跟所有人都说过话,但却独独没有对一个人表露过任何一个态度,甚至一个眼神,仿佛那个曾被她痴狂追逐过的人,如今已经不识得了一般。
这个人,当然就是苏羽澈了。
其实确切的说,他从花万枝第一秒出场的时候,他就已经愣住了,他先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那褪去一身如火红衣后的,阿枝,竟也是如此的婉约脱俗。
随即,听到花万枝与苏羽非的诸般调笑,跟儿时的各种囧事,他原本惊艳的心湖,竟生出了一点点的嫉妒。
他与阿枝第一次相遇,似乎也是六岁,阿枝还看了他洗澡呢,她怎不说。
当时他有些不悦的想着,然后就是花万枝的淡淡无视,这让素来厌烦她的苏羽澈,竟莫名又生出了一种落寞与委屈。
然后他脑中想起当日,他因为花万枝假死欺他,他故意与丫鬟做戏,后与她大闹的一场,就在没见过面。
原本他该为甩脱这个泼辣的女人,而感到高兴,可高兴过后,他却是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一不小心给弄丢了,心里很是烦闷。
难道,这丫头记仇,决定以后再也不理他了,明明,曾是她这么的喜欢自己,怎么可以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莫不是,她今日也在做戏?
花万枝这丫头,他不说了解七八分,四五分还是有的,看他能崩多久。
与慕容久久相携进屋后,花万枝又去拜见了鬼医。
之后整个一下午,二人便腻在一起,说着这段时间彼此的趣事,互相逗着闷子,而女孩子家的话匣子只要一打开,就滔滔不绝的没完没了。
最后花万枝还嚷着非要与慕容久久睡,只得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