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融风一经提醒,击掌笑道:“对了,你的鼻子也像他。”
“是吗?”兄弟俩各自摸摸眼睛鼻子,转身进屋去了。
蝶影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她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阿樵哥哥。
她冲出大门,心中又惊又喜,原来西边空地已经平空起了一间竹屋。
“阿樵哥哥!”
于樵听到叫声,也不顾手里扎了一半的竹椅,兴奋地迎向小蝶。“你终于睡醒了!”
蝶影想要投到于樵的怀抱中,却被在旁“监工”的钟融风拉开。“大妹,这么多人在看热闹,克制一点!”
蝶影一看,果然人山人海围绕着竹屋,算来有好几百个人吧!她迟疑了一下,只好隔着钟融风道:“阿樵哥哥,我老作梦,梦到爹把你赶走了……”
“我还在这里呀!”于樵爱怜地望着她。“你醉成那样,天塌下来都不知道呵!”
“天塌下来,也有我的阿樵哥哥顶着。”蝶影紧紧盯住心爱的情郎。“啊!你的眼睛好红,你一夜没睡吗?”
于樵眨了眨眼:“我不累,小蝶!你坐到一边去,我得赶工了。”
蝶影转身捶了钟融风一记:“都怪你和大哥啦!叫阿樵哥哥做苦工。”
“是大哥啦!”钟融风拉开蝶影,哇哇叫着:“你还没嫁,心就向着外人了?”
于樵又拿起竹椅,继续编扎,笑得开朗,毫无倦容。“也不算做苦工,只要盖好房 子,就可以娶到小蝶,何乐而不为呢?”
蝶影听了心里甜蜜欢喜,跑到竹屋竹东摸摸,西碰碰。
“唷!我说蝶影啊!”四姨娘牵着小虹影走过来,也是绕着竹屋打转。“如果有人肯亲手盖一间房子给我,我也死心塌地跟着他了。”
蝶影脸上洋溢着娇羞红晕,走进打开的竹门,问道:“四娘,你在这里看多久了?”
“我昨天中午出来看,几根大竹子才搭起一个房屋架子;下午一看,墙就补上了;晚上睡觉前再跑出来看,乖乖不得了,门窗都安好了,那小子正爬上屋顶铺茅草呢!”
正说话时,虹影攀上屋内的竹榻,在竹条板上又叫又跳:“大姐姐,嫁嫁!”
蝶影吓得急忙把她抱开:“虹妹妹,你可别把大姐姐的姻缘给跳坏了。”
四姨娘笑道:“这床挺坚固的,回头叫你的情郎帮虹儿做个小凉床,免得夏天天热 ,虹儿又长了一身疹子。”
“好啊!我叫阿樵哥哥做。”蝶影先是痴痴笑着,但随即愁了脸:“爹和娘怎么说?”
“老爷整天在大姐屋里,也不晓得他们商量得如何了?”
蝶影又发愁,还有伯伯那一关呢!
几个木工和竹工师傅站在旁边指指点点,一会儿称赞于樵的灵活手脚,一会儿察看竹屋的接榫和钉痕,不住地讨论于樵的手艺。
四姨娘带着虹影和二姨娘聊天去了,看来家里每个人都很关心她的婚事。蝶影望着满头大汗的于樵,她又是欢喜又是愁,低下头来绞着自己短短的指头。
“大妹啊!”钟和雨出现了,脸上神色有点不安。“没想到大个子的功夫这么好!”
“大哥,你还不知道阿樵哥哥的本领吗?你自己说得话要算数。”
“这是当然的,商人一定要讲信用,不过爹也早和许巡抚那边讲好亲事了……”
“是爹要嫁?还是我要嫁?”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家从父……”
“我马上要出嫁从阿樵哥哥了!”蝶影欣喜地接了下去。
钟和雨急忙掩住她的口:“先别说了,我已经被爹刮了好几顿,我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呢!”
“大哥,我不管你是人是猪,总之,你一定要帮我求爹!”
钟和雨唉声叹气,只怪自己太小看于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