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续林出来行了半日,此时天已阴沉,空中迩漫着腥腥的湿气。松云叹道:“这天晴了一日,又要下雨了,咱们赶紧去寻个避雨地为好咧!“说罢加快脚步,眼睛边往前方四周逡视。李子棋将钱力托上驴背,快走跟上。
几个人都在四处寻觅合适的场地,钱力却在暗自叹气,这个地方咋没雨披卖呢?出行可真不方便。这天也不定下雨,若好不易寻着了地,可等了半天不下咋办?要有着随身易携的雨具,就不用太管会不会下雨了。天气却被钱力说中了,众人急急赶路,既没寻着适合躲雨的地,也既没遇着雨,刮了阵风,乌云渐散了。
钱力坐在驴背上,瞧着急急走了一气的李子棋,不禁想笑,又想着师父亦赶了半天路,赶紧憋着。耳灵的柳清妍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钱力,又作势瞪了他一眼。她骑着驴,却见李子棋走着路,心里竟生出一丝愧意。李子棋埋头走路,没注意到。
松云望天见无雨之虞,便走至一块平地停下,说道:“歇一阵吧!吃些东西。”李子棋也停下,钱力赶紧翻下驴背,取出水袋递与她,师父自带了个盛水的葫芦,就不用管了。李子棋见是咋晚用了的水袋,便抬头张嘴饮了几大口,喘息了一会,寻一石块坐下。松云则将两头驴牵到草边,将缰绳拴在一树上。再回头来扶柳清妍下驴,钱力见了也赶忙过来帮手。
柳清妍单脚站住,松云取一木碗,从大水袋里接了水递与她,又用剑去砍了根撑杖,递给钱力道:”你拿去削干净,再取些旧布包上弯处。”说罢将杖弯处指与他看。钱力从腰胯处取出短剑,走至边上认真打削拐杖去了。
松云将柳清妍扶至坐下,说到:“你们在此先歇着,趁天时还好,我去山上寻一些草药来。”说罢,转身而去。钱力仔细削好杖,又从自己包袱里取了件旧衣,用剑划开,割成布条,紧紧包缠上,做成一撑杖递与柳清妍。柳清妍接过,又让钱力将自己搀起,试了下杖,甚为合适,感激道:”多谢你师徒了,我的伤把你们拖累了。“
李子棋则在旁不言一声,转头却对钱力使了个眼色,钱力却没会意,呆呆看住她。李子棋只好将头往边连驽两下,钱力才明白,转身去了远处寻野果去了,良久才提了两串不知名的浆果回来。他不经意瞟了一眼地下,却见隔着不远处树荫下有两滩水迹。两女见他看见,柳清妍有羞意,李子棋则瞪了他一眼。
钱力赶紧低头,将浆果递与李子棋,自己去取干饼吃了。李子棋不作声,只将一串浆果挂在柳清妍的杖上,自己提了一串去原先坐着的石块上吃去了。
她俩原先在齐皇宫里一并当差,柳清妍是她的上司,而女待卫本就廖廖,相处如同姐妹样,不想却弄得生死相搏。也许尚有一丝情义吧!李子棋见她不便,刚才还是帮了她了一把。
过了一个多时辰左右,松云道长提了一大把药草回来了,药草湿漉漉的,看来已洗净。他拿给钱力仔细看了下,让钱力记住这几种药,告诉他采的药是有镇痛散淤之效,然后喝了口水漱口,抓了几把药草塞进嘴里大嚼着,示意钱力去取块布来。须臾将嚼碎的药草敷在柳清妍伤腿腕处,并用布包住,又喝了几口水漱口。柳清妍脸上满是感激之色,钱力见师父辛苦,取了面帕让师父擦汗。
松云饮了几口水,歇息了一阵,说道:”方才我在山中采药,觅见前方几里处有一户人家,我等去那投宿。”
本来道长是个独来独往,只用管着自己的自在人,收了徒儿后,添了不少事,如今这得顾着三人了,还添了两条牲口,也得顾着,总不能随便去寻个山洞石缝去对付一晚了吧!想到此处,摇头苦笑。
李子棋今儿一路上沉默的很,实是因见着钱力给柳清妍脱鞋袜,看伤脚那一幕,莫名地生出醋意,心想我身上还绑着带了,都流血着了,也没见谁来管呢!又想起自己的爹娘,愈发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可怜之人。心中自生凄苦,人却倔强,偏不吭一声。
四人再行了半个时辰,松云指向一山凹,领着众人寻着一小径,在林中左穿右绕甚久,终于见到了一石块砌成的房屋,却没有人近住过的痕迹。
这栋房建在树林中,只可能偶尔在山上高处望见,远看倒像个人家。松云道长眼力好,方位也判的准,才能寻到这里。松云到屋中察看,只见甚为简陋,连门都没有,只有前后一大一小两间,每间朝外墙留了个尺大的通风孔,两孔都有烟薰出的痕迹,屋顶的茅草盖的却甚为密实,屋后不远有一小溪流过。此时,残阳渐下,众人各自忙着准备晚餐。松云到山上割茅草,钱力和李子棋去附近拾干柴,采野菜,柳清妍则留在屋中架锅准备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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