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一眼底下的绿衣青画沉道:“画儿,持儿说你的医术不错?”
“家师司空。”
皇帝脸上的神色有些惊异,语气也轻快了许多,他诧异道:“你居然拜了司空为师?”
“是。”
“司空先生医术卓绝、行踪不定,画儿若是这五年都跟着他学医,那定然了不得,快去看看小六吧!”
“是。”青画暗暗松了一口气,偷偷看了青持一眼,余光扫过书房里其他御医,她突然发现每个御
医脸上都是惊诧的表情。
没想到司空的名气居然大成这副样子,这倒出乎她意料,她以为司空就是个名医高手罢了,却不想
他的名气大到只要她扛出这名号,皇帝居然连验证她的医术都省了,直接让她去诊断青涯的地步。
青涯的房里弥漫着一股草药混杂着薰香的味道,整个房间里面只有两、三个宫女在轻手轻脚地看着
暖炉火候,照看着躺在床上的青涯。
大部分御医被拦在了外头,只有御医房的管事御医跟着他们走进房间到青涯的床边。
青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连手上也是濡湿的;他的床是雕花的乌木质地,
挂着浅蓝的垂帐,被子、床单也是浅蓝的丝缎,像是刚刚换上的,一床的碧莹莹衬得他肤色越发的青,
鬓角的发丝黏在脸上,没有一点转醒的迹象。
青画从怀里取了一块丝帕盖在他额头上,过了片刻才去探了探他的额头,有些烫;边上的御医在她
耳边不解道:“小姐这是为何?”
青画淡道:“丝缎偏凉,隔着丝缎的温度才是和手可以相较的温度,虽然可以用额头触碰,但是有些
毒性会从汗带出来,贸然触碰虽然不会中毒,却会让人体虚。”这其实是蛊和毒的不同之处,毒只要不
入口、不沾伤口多半没事,如果是蛊,恐怕不知道得死多少遍了。
“原来如此。”御医恍然点点头,又道:“六皇子这两日一直是这般高烧,出汗倒是多得很,这被褥
都已经换了好几次:我们也曾经诊过脉相,说是毒……似乎也没什么异常,除了出汗和昏迷不醒,六皇
子的脉搏是正常的。”
脉搏正常,那就不是毒,青画丢了丝帕,抽出青涯的手细细把了把脉,果然如御医所说,脉搏完全
正常没有半点异处;这是怎么回事?她俯身仔仔细细看了眼他的脸色,犹豫片刻后,从随身的针包里拿
出一根针,握起他的手腕刺了下去。
“小姐,那不是针穴……”御医急道,眼睁睁看着青画的手一动,在青涯的手臂上划了一道伤口,
她带来的针居然那么硬?
嫣红的血立刻从伤口里溢了出来,顺着青涯的手腕划过一道血痕,滴落在青画早就准备好的丝帕上。
白发苍苍的太医聚精会神地盯着青画的动作,看着她从怀里拿出个瓶子来,往丝帕上倒了点什么,
丝帕上的血本来已经晕开来,只片刻的工夫,那血迹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最后居然消失不见了。
第四章
太医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有去血的药,可是她究竟倒出些什么,其实他根本就看不见!
难不成是瓶中之气?这司空的嫡传弟子到底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