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帅舍卒。”那声音青画再耳熟不过,她曾经有很长时间的恶梦里环绕着的就是这个声音,秦瑶!原来
那个夫人指的不是哪个大官的妻子,而是摄政王的侧妃,瑶夫人,她屏住了呼吸侧耳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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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婕妤闻言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冷笑揶揄:“也是,可惜了洛扬那么痴心的一个好男人,在你手里真
糟蹋了,他都自愿为你顶罪了,你还是不放心。”
秦瑶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意,“不,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秦瑶,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我知道你下得了手。”
秦瑶冷道:“真不是我。”
杜婕妤沉默了,许久,才叹息一样地发出一声感慨:“他居然连左膀右臂都……”
牢房里霎时静默了下来,青画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是战场上越来越密的战鼓声,她伸
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份惶然跃动,她当然知道她们说的“他”是谁,这世上还有谁能堂而皇
之地在摄政王府的牢狱中让一个人死,还能冠上“畏罪自缢”的名头?这世上还有谁能一面和她在陵香
花榭里喝酒赏月,一面派人断绝了所有线索厘清的可能性?
洛扬一死,一切终了,墨云晔,只有他不得了这手。
“谁在那儿!”秦瑶警惕的声音响了起来,青画也懒得再多作掩饰,大大方方从拐角处定了出去,
朝着秦瑶微微一笑。她这笑多多少少带了几分顽劣,衬着牢房里明明灭灭的火光有些诡异。
秦瑶大惊失色,仓惶地退后一步,“是你!”
青画勾着笑道:“久违了,瑶夫人。”她有些幸灾乐祸,上次的事其实她也不是故意针对着秦瑶想要
她的命,只是正好秦瑶是所有事情的关键,情债最是难算也最难拿捏证据,所以她为了让洛扬心甘情愿
顶罪,而稍稍用宁锦的事情挑拨了一下秦瑶的底限,没想到倒让秦瑶对她产生了畏惧的心理,这倒是出
乎她意料。
秦瑶咬牙切齿,瞪着眼睛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处处置我于死地!你和宁锦有什么关系?
是她,是她以前和你说过什么对不对!”
青画笑得越发莞尔,“瑶夫人多想了,宁王妃被你用三月芳菲毒折磨的时候我才七、八岁,远在青云,
怎么会认识她呢?”
“你……”秦瑶的脸彻彻底底苍白了,她连退几步靠到了牢房的铁栏上,铁栏发出铿当一声清响,
晃了晃抖落下不少灰尘,杜婕妤满脸的憎恶,倒也不去管秦瑶狼狈的模样,反倒是转个身在牢里找了个
干草堆坐了下来。
秦瑶无计可施,最后只得抛下一句“你好自为之”,恨恨瞪了青画一眼,提着灯笼一刻也不停地离开
了牢房,偌大的一个串房就只剩下杜婕妤和青画两个人。
青画低眉,在对面的牢房铁栏上倚着挑层打量,她的牢房里放着几个碟子,碟子里装着几个花色的
糕点,在这阴暗湿冷的牢房里异常的扎眼,一股淡淡的沁香在牢房里飘荡着;牢房里总是多虫的,地上
有蚂蚁在干草里进进出出,却没有一只爬到那装着香甜糕点的碟子里去。
杜婕妤不说话,青画也不开口,只静静立在那儿,看着她在牢房里冷着脸的模样,双双沉默着,又
过半晌,杜婕妤忍不住开了口,却只是一个字:“滚。”
青画指着几个碟子笑了笑,“有毒。”杜婕妤的脸色阴沉,眼里却大大咧咧写着“不可能”三个字。
青画轻声道:“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看看会不会死人。”除此之外,再无言语,青画在牢房里只待
了半个时辰就出去了,牢头毕恭毕敬地把她送到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叮嘱了好几遍不要立刻进屋子,先
在外头晒会儿太阳,不然会染风寒;再见阳光,青画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犹如两重天的牢房,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