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持续着,往后继续互相猜忌着过下一个两年,再一个两年。
裴芷突然觉得虚软,在揭开那么多虚伪表皮之后,她在想,认识徐北快第四年了。不明白是他半路因为所谓的喜欢走了岔路,还是自始至终,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想法让人不寒而栗。
但眼下当务之急,她有一件特别迫切、迫切得几乎就要从唇边溢出来的事要做。
一刻也耽搁不了。
裴芷心里这么想着,伸手使劲儿拽过谢行的大衣袖口,在众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费着劲——她以为力气大得足以把人摔进楼道,但实际,对方稳稳当当驻足站立,背靠在防火门上,砰一声,连人带门阻隔一室奇异视线。
他微微低头,表情不似诧异,眼底的凌厉气势藏得干干净净被一片无害取代:“姐姐要对我做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皮下阖,把眼尾极深的折痕拉得平缓不少。
慵懒的,又耐人寻味地问她。
她做不到像他那样当无事发生,情绪回转得也没那么快。
冷着脸又别扭道:“我这人公平的很。有些事情,怀疑错了就该给你道歉。”
“哦,就道歉啊。”
听起来他似乎觉得遗憾。
裴芷瞪他:“那不然呢。”
他像是随意一提,翘了下唇角:“道歉前面是不是得加个赔礼。”
裴芷在心里骂了一句小混蛋,“怎么赔?”
也没表现得太过分,谢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已经快结痂的褐色伤口格外显眼。
他闷着声儿说:“你弄破的,你帮我涂药。”
“讨债鬼。”
她这次直接骂出了声。不过对方对被骂丝毫不在意,倒是对上药出奇强硬:“好不好,行不行。”
“好好好。”裴芷想对天翻白眼,勉强收着情绪,再加一句:“行行行。”
“你在叫我小名吗。”他厚着脸皮。
这次终于没忍住真翻出白眼:“我叫你个鬼。”
她提步想往回走,消防通道的门却被他堵个严严实实。即便瘦削许多,毕竟还是男人的身材,在消防通道并不敞亮的光线下,笼下一片阴翳,压迫性十足。
裴芷单手搭在门把上下压,听到门对面隐隐有凌乱的脚步声靠近。她探身出去的一瞬间,身后有人说话。
蔫儿吧唧的。
他说:“这个楼道,还可以用来接吻。”
这句话的出现似乎与前面试探性的“哦,就道歉啊”呈现出完美呼应。某人从被拽进楼道起,心里似乎一直滋生着某股微妙的情绪。
要是没提,裴芷几乎忘了,这个楼道确实适合接吻——并且,实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