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像从前那样依赖他,更多时候,他觉得和她之间仿佛已经有一道无形的鸿沟。
后来她甚至没有再为这件事辩解过,也许是已经认了,也许……是对他不抱希望了。
一瞬间,他有些恍惚,想起那一天,在街道边,一向恬静的舒悦再也顾不得得不得体,一边哭泣一边对他控诉,问他利用她做障眼法来和陈婧约会,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去,冷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姑娘啊,曾经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而他都做了些什么?
“哦对了,”陈婧还在说话,“其实也不止这一件事,之前你去学校接她那次,就因为我,把她半道扔在路上了,订婚那么大的事,你留她一个人在现场等着丢人,陆言越,我也是个女人,没有女人能忘记这些事的,想要她原谅你,等下辈子吧……”
“陈婧,”陆言越打断她的话,盯着她,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到现在还没能从巨大的震惊里缓冲过来,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诡异的平静,他问她:“为什么?”
陈婧一愣。
“我和你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要冤枉悦子……你的目的是什么?”
陈婧看着他,敛了笑,眼神有些忧伤,她忽然觉得,她对这个男人也并非毫无感情,她是真的有些难过了,她不介意拉着他一起难过,缓缓开口:“你知道你在我面前提起舒悦的频次有多高吗?”
陆言越没说话。
“每天得有……不,应该说是每个小时,你总会把‘小悦子’三个字挂在嘴边,就连我看个包,你都要来一句‘小悦子就不喜欢这种包’,你自己可能没有注意到对吧?”
陈婧看着他的眼神,居然有些怜悯,“你和舒悦之间的关系,早就超越了普通的朋友,你说把她当妹妹看,但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真的能做妹妹看吗?我不相信,我得把她从你身边赶走……陆言越,现在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你……”
她顿了顿,“其实早就喜欢上舒悦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你是喜欢冒险没有错,但是抛去这些短暂能刺激到你的东西,有的人她既平淡乏味得好像白开水,又不能带给你什么新鲜感,可你心里却放不下……不过现在你不放也得放,她已经是别人的了,而且那个人还是陆识则……”
她眼神里迸出怨毒的光,“如果是别的男人你或许还能抢一下,但对手是陆识则,你跟舒悦这辈子都没可能了,陆言越,我倒要看看你为她甩了我又能得到什么!”
陆言越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他再次听见了陈婧神经质的笑声,这女人像疯了一样。
他攥紧双拳,喉结滚了滚,想说没有。
他不喜欢舒悦,一直就当她是个妹妹,现在接受不了她订婚,也是因为那个对象是陆识则。
只是这样而已。
可……
陈婧那句“你跟舒悦这辈子都没可能了”就像刀子一样刺进心口,锥刺一般的疼痛让他脑海空白。
他在原地站着,足足过了几分钟,忽然就迈步,走到陈婧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卧室里带。
陈婧是懵的,男人手劲很大,她被一路拽到了卧室,他一把将她推着,撞到衣帽间的门。
“收拾你的东西,现在就滚!”
陆言越怒喝了一声。
“你这根本就是无能狂怒,我……”
陈婧还试图反击,然而,男人的拳头,带着拳风直接就冲着她来了。
她睁大双眼,怔愣间,耳边一声重响。
陆言越的拳头砸在她耳边,衣帽间的门是实木做的,很结实,她的耳膜被震得嗡嗡地响。
陆言越眼神阴鸷,迫近她,“你是不是真觉得,我永远不会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