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闻言有点不满,感觉自己被一个后生晚辈轻视了。不过,就算他想在林云面前摆长辈的谱,估计那小子也不会搭理他。
形式比人强,他要想找回威信,还得林云配合才行。
想清楚之后,他收敛了怒容,领着史恒向衙门里走去。
三人穿过庭院的时候,隐约听到府衙正堂那边传来一阵打板子的声音。
史恒好奇地问:“小默,你们三爷这是在打谁板子?”
小默:“有几个不开眼的家伙,见我们三爷年少,就消极怠工,假称染病不来理事。我们三爷让人查清楚后,每人赏他十板子。”
史鼐听得暗自摇头,像这种情况在衙门里很常见,换作是他,至多训斥几句,直接打板子,这分明是将人往死里得罪,不值当。
小默领着两人来到内宅客厅,让人替史鼐父子端来茶水。不过,在史鼐面前,史恒可不敢坐,只能站在旁边伺候着。
约莫喝了一杯茶的功夫,才看到林云从门外走进来。
一进门,林云便冲史鼐拱手笑道:“晚辈初来乍道,公务繁忙,慢怠了舅父大人,还请恕罪。”
史鼐微微颔首道:“无妨,我也是刚来不久。”
林云在桌案旁坐下,冲史鼐问道:“舅父可知朝庭下文让南直隶筹集一批钱粮支援西北的事?”
史鼐摇头道:“这事我还未曾听说。”
林云:“这事原本和舅父大人无关,可您受到盐政弊案的牵连,想来急须做出一点政绩,来洗去身上的污点。”
史鼐忙问:“你的意思是~”
林云:“我想将今年的花魁大赛办成一场募捐表演,筹集一批钱粮赈济西北的灾民。这场盛事,由舅父大人来筹办,正合适。”
史鼐连忙摇头道:“此议不妥,花魁比赛是盐商和官员捞取好处的良机,被你这么一弄,那些官员和盐商还不恨死我呀。”
林云淡淡一笑道:“舅父大人,您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挽回在天子心里的形象,那些南直隶的官员,与你何干?”
“呃~”
史鼐一想还真是的,他的官帽子在天子和内阁三位大佬手里,南直隶这边的官员,还真管不到他。
林云又道:“舅父大人如果不想插手这事,那就让晚辈来办吧。”
史鼐忙道:“不用。你年轻资历浅,得罪官员多了,不利以后的发展,本候年纪大了,不用担心那些官员和盐商的刁难。”
“行,那就辛苦舅父大人了。”
林云说完,冲门外喊道:“二虎,将计划书拿进来。”
“来啦。”
二虎快步跑进来,将手里拿的公文袋递到林云手里。
林云接过来,放在史鼐面前,解释道:“这是晚辈对花魁大赛的一点设想,请舅父大人过目。”
史鼐拿起公文袋,从里面取几张公文纸,仔细地翻看起来。
史恒好奇地凑过去,同父亲一起观瞧。
过不多时,他便脱口赞道:“云兄弟这个计划好,真要照此实施,肯定能筹集到一大笔银子。”
史鼐叹口气道:“筹集的银子越多,得罪的人也越多。”
林云笑道:“舅父大人,你可以借邀请评委的机会,给官员一笔辛苦钱嘛。”
史鼐闻言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主意,将事情做在明处,既给那些官员卖个好,又能摘掉自己身上的责任。
他拍案笑道:“这个主意好,就照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