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眼看着洛尧的积架像电影情节一样翻覆,轮胎朝上的飞滑出去——
天哪!他出事了吗?他出事了吗?
宛瑜用发颤的手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朝翻覆的积架奔过去。
然后,她看见一缕鲜血从洛尧的额角流淌而出——
江氏医院急诊室外,江震正在安慰眼泪流个不停的宛瑜。
“他没事了,他的X光片和电脑断层扫瞄都显示他没有内出血,也没有骨折,每个前来会诊的医生都觉得他能生还真是奇迹。”
宛瑜脸色苍白,身子仍克制不了的颤抖着。
“可是他流了好多血……”想起看到他的那一刻,那刺目的红扎得她目盲。
“对,因为他撞伤了头,身体也有多处擦伤和割伤,不过该缝的伤口都缝了,该包扎的也都包了,这说明了尧毕竟是血肉之躯,绝不像他的外表那样百毒不侵。”
江震还有心情开玩笑,但是宛瑜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叹一口气,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宛瑜,尽管放心吧!我说他可以回家休养,那就一定没有问题。不管怎么说,尧可是我的死党啊!”
有了江震的再三保证,宛瑜终于稍微放了心。
宛瑜走进嘈嚷的急诊室,将王洛尧带出医院。
洛尧看起来很糟,白衬衫上处处有破损及血迹,手和脚处处是伤,额头因为缝合伤口而包着绷带,他的脸色不太好,但是他注视着她的目光炯炯,几乎可以说是凌厉的。
他们搭计程车离开医院,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宛瑜怯怯地将手伸过去,想握着他的手,给他一些力量,但是当她才一碰到他,王洛尧立刻就挪动身子,和她保持距离。
宛瑜沮丧的垂下头,她知道他是为什么生气,应该的,就算他会为此恨她一辈子,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回到家,刘妈马上关切地迎上来。她也是在接到宛瑜的电话之后,惴惴不安的等到现在,亲眼看著有如亲人的洛尧回来才放下心。
“王先生,你一定饿了吧!早上我炖了锅鸡汤,我端一碗给你好吗?”
“不用,我不饿。大家都折腾了一天,你可以回去了,别让你的家人担心。”说完,王洛尧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甩上门,谁也不理。
刘妈从没见过王洛尧这么冷漠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刘妈,抱歉让你担心了,我看你先回家吧!我会照顾他的。”
刘妈注意到宛瑜对王洛尧不再惧怕,忍不住吃惊地问:“你的记忆……”
“是,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宛瑜勉强一笑。
“那太好了!这下我总算可以放心回去了。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不管多晚都没关系。”
“谢谢。”
送走刘妈后,宛瑜来到洛尧的房间前。
他为了不使她害怕,这阵子都独睡在主卧房旁边的客房里。想起他这阵子以来的包容,她心头一酸,再度陷入自责当中——
直到现在,宛瑜还是无法想像自己竟然用那样残酷的态度,对待这个爱她至深的男人。
很快地压抑住心中的难过,她轻轻地敲敲门。
“尧?”
有半晌,里面没有传出声音,宛瑜有些担心,迳自开了门闯进去。
一打开门,她看见洛尧正坐在床沿,赤裸着上身,用湿毛巾擦拭着擦伤处处的身体。
当他看见她闯进来,他的目光微眯。
“你是谁?”他冷声问。
“什么?”宛瑜吓了一跳,心脏一窒,紧张地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反问:“尧,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应该要记得你吗?”他忽然将毛巾丢开,从床上站起,双眸因愤怒而发亮,“我原以为我娶了一个爱我的女人,但是她却把我忘记了!”
“对不起,尧,我真的很抱歉!请你原谅我……”她心急地朝他走过去,想触摸他,但是王洛尧却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