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卢清越神情一怔,随后垂下眼睛,好一会儿都没有应声。
谢冉不再说话,坐在一旁陪着她,又帮她往杯子里倒了一些饮品。
看着透亮的茶色饮料缓缓注入杯中,卢清越才开口问道,“他知道了?”
谢冉放下杯子,点了点头,“抚林和郑叔叔吵了好几次架,为此还离家出走了,已经住在学校两个多月,没回去过了。”
卢清越听了直皱眉头,“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他不要跟着操心,好好学习最重要。跟他爸闹脾气能讨到什么便宜?郑郁林的坏脾气上来,又要动刀动剑,伤着抚林怎么办?”
谢冉忙说,“我也这么劝他,可抚林不听,他跟郑叔叔说,你们两个不复婚,他就不回家了。”
卢清越,“……”
抚林反应如此激烈,让她始料未及。
因为相比佳琳,她自觉对抚林的付出没有那么多,再说,半大的小伙子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她又是继母,还是联姻,根本没奢望过抚林会跟她一条心。
可没想到,郑抚林竟是这么有情有义,自己走后,他能如此表现。
卢清越心里感动,但也为他着急,怕他因此坏了父子感情,更怕他耽误学业。
“越姨,我劝了他好多次,他都不听,往常,他最听我的话,可这次却是只认自己的理。那天,我听到他在电话里和郑叔叔吵架,说什么‘你迟早要后悔,我妈是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女人,你以为自己是块宝么?小心成了糟老头子,孤独终老’,他竟然还敢说郑叔叔没良心,不知道珍惜你的好,以后会被狐狸精骗什么的。我看抚林真的要疯了,怎么什么话都敢跟他爸说。”
谢冉到底年纪小,脸皮薄,学起这些话来,自己倒先脸红得不行。
卢清越没应声,只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汤。
见她似乎是听进去了,谢冉又道,“越姨,您劝劝抚林吧,这么闹下去,我也担心得很。其实抚林一直想给你打电话,但他总觉得是郑叔叔有错在先,才导致你们离婚,所以没脸跟您联系。”
闻言,卢清越几乎是下意识得反驳,“我们离婚,错不在郑郁林。”
谢冉马上“啊?”了一声,然后发现卢清越的脸色似乎不对,又忙闭上了嘴巴。
卢清越也察觉自己的反应似乎是太快了点,她顿了顿,才说,“并不是抚林想的那样片面,我们离婚,主要还是感情不和,跟谁对谁错没有关系。”
谢冉却是抓住了重点,问道,“感情不和?越姨,可我觉得郑叔叔他很爱你啊,抚林因为你们离婚的事情和他吵架,他从来都没有辩驳过一句,还总是自我检讨。而且,我上次去大宅,发现他把您的卧房一直保留着,还是原来的样子,被子床品都不让人换。说实话,虽然我心里向着你,可看郑叔叔那副样子,我也有点动摇了,总觉得他也……”
看她吞吞吐吐的停了下来,卢清越看了看她。
谢冉便继续说,“他也有点可怜。越姨,你要不要再给郑叔叔一次机会,让他弥补过错?”
卢清越却是淡淡看她,“冉冉,是你郑叔叔让你来做说客的么?”
闻言,谢冉急得脸都红了,立即摇手,“怎么可能,他没有!”
很了解谢冉的性格,看她这个表现,就能明白她没有说谎。
为自己刚才有些直白的问话后悔,怕伤了两人之间的彼此信任。
卢清越伸手,揽住谢冉的肩膀,说,“对不起,冉冉,我也有情绪化的时候,也会口不对心,无意伤害到别人。我和郑郁林会离婚,原因很多,对你也说不清,但我谢谢你劝和的好意。”
被卢清越搂住,谢冉心中涌上暖流,虽然对方年纪不大,叫阿姨都显大了,年纪上来看,更像是一位大姐姐。
可谢冉总是能从卢清越身上感受到母亲般的温暖和安全感,这也让她格外依赖和珍惜她。
想到自己的身世,她克制不住的掉了两滴眼泪,然后对卢清越说道,“越姨,你也别怪我姐多嘴,其实,我心里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念头。毕竟,郑叔叔这边,还有抚林,我时常便能看到他,可若是你不在那个家里了,我怎么能总是见到你?不怕你笑话我,有时候我和抚林闹别扭,也会有冲动生气,想分手的时候,可每每一想,若是我和他修成正果,便能名正言顺的喊你‘妈妈’,便觉得那些小事都变得无所谓了。思思未必不是这样的想法,她原来就说过,羡慕我和你亲近,以后更是会亲上加亲。可如今您和郑叔叔这样,我心里真的很难过,我好怕失去你。”
未等说完,谢冉已经抱住她,哭的呜呜咽咽。
孩子的一番话,怎能不让卢清越动容,她也回抱住谢冉,强忍着,才没掉下眼泪。
安抚了好一阵,谢冉才平复了心情,之后又为自己说过的话有些害羞。
卢清越拉着她的手,笑道,“我和你,还有思思,抚林的关系,并不受任何因素的影响。你只管放心,要是不放心,我就认你和思思当干女儿,免得她再乱点鸳鸯。”
说道这里,正好霍思思从外面回来,面对正笑着的两人,她一脸懵懂,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两人但笑不语,免得她又不好意思,逃出去躲着。
说了一大篇话,也到了用餐时间,卢清越便请姐妹两个在自家餐厅用餐,她来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