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后,三堂会审,提审一干人犯,半个时辰后,坐堂画押。┡文学┡『迷WwんW.WenXUEMi.COM此次科场舞弊案最终定案:主犯三人,从犯十五人。偷盗试题,扰乱国纲,罪不可赦。判死刑。圣上垂怜,免其斩示众,特留其全尸。
此判一出,所跪一干人犯哗然,直喊冤枉,可不容他们再喊第二声,已被一众衙役堵了嘴,连拖带拉地,像拖麻袋似地,拖进牢里去了。有几个,径直,往地上一掼,又踹上几脚,怨恨让自己使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哐当一声,拿铁链锁了门,自去喝酒。
这些人在这几个狱卒的心里已经是死人一般,哪里还拿他们当个人看?
廖凯君过来的时候,顾衡正靠坐在床边,脸如死灰。狱卒对他倒还客气,因牢头吩咐过,他方才又不曾吵闹,是以,身上倒还不至于过分狼狈。只闭目坐着,一声不吭。
廖凯君见了,心内倒添了一层好感,心道也还有几分骨气,不然,为他冒这么大的风险,真不知道值不值得。
他看了看四周,蹲下身去,扳过顾衡的脸来。。。。。。
晚上,牢里出奇的安静,明日就要上断头台了,没人再出声音,个个死灰般地寂静,余下一干人心有戚戚,庆幸都来不及,哪敢作声?恨不能把脑袋埋裤裆里,当隐形人才好。
高子明一早得了吩咐,乖觉地缩在角落,心内祈祷快点天亮,明日一早好出去。
他是真的怕了,特别是那几个人瞪过来的目光,简直要吃了他,他现在想起来都不寒而栗:太可怕了。从昨天回到牢里,他就抱头蹲着,两边都是那杀人的目光。
他心中埋怨,还不如把他关押在原先的单独牢房,做什么要把它移到这普通牢房?这四周牢房连在一起,只隔着几根木栅栏,他又瞧了瞧那门口的铁链,再三确认它是否牢固。他想自己恐怕是第一个担心牢门不够牢固的犯人吧?
他战战兢兢地煞到后半夜,看看天将亮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渐渐睡了过去。恍惚间有人摸了过来,他咕哝了一声。。。。。。
刑部大牢,方大人又坐了一会,看看滴漏,想着这会子该是无人再来了罢?逐叫过牢头,吩咐了几句,打着哈欠走出大门,钻进一顶小轿走了。这大牢里,哪有家里舒服?反正已经定案,明天就结束了,明日一早过来就是。
第二天一大早,方大人就回到了刑部大牢,牢头打着哈欠给他开了门,他进去,边走边说:“昨晚没有什么异动罢?”牢头忙恭敬回答:“没有,连一只苍蝇都不曾飞出去过。”
方大人满意地,问:“那几个人怎么样?没有闹罢?”
牢头笑着回答:“哪能呢,昨儿一晚上可乖了,都到这会子了,估计也死心了,这人哪没盼头了,也就跟那死人没什么区别。”
方子明没接他的话,自顾往里走。逡巡了一遍,几个关押重犯的牢房都还安静,经过高子明房间时,看了看,见他蒙着被子还在睡,很是安静,心道:这人心也真大。敢情这要出去了,还不慌不忙了。哪次那些得知要释放的犯人,不是在前一晚兴奋得睡不着觉的?这位还真是!
他摇了摇头,目光又望了一下,忽瞳孔一缩:走过去仔细一看,铁链竟被扭了。松松地搭在一处,一动就哗啦一声垂了下来。
他望了望床上纹丝不动的高子明,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不知自己怎么走到床前的。他闭了眼,一把掀开被子,身后牢头惊叫一声,他缓缓张开眼,又闭上,心中一片冰凉。
须臾,他睁开眼睛,踉跄着身子,往关押重犯的牢房走去,果然,门锁都虚挂着。他挨个看了,共三人,都面目狰狞,三人扭在一处。死前明显经过摶斗,挣扎。
回想高子明死状:两眼鼓出,舌头伸出来半截,竟是被掐死,脖子上青紫的指印骇然其上,竟不止一人。
牢头对了这三人指印,是其中二人的,很明显,是他们三人掐死了高子明,而他们又被人杀了。
他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人在刑部大牢里竟被人悄无声息地杀死,竟无一人觉。这是有多严重的事?
本来,这些人倒也罢了,本就是刑犯,报个畏罪自杀也就罢了。可高子明死了,高家的嫡子,皇后的侄子,如今死在了他的刑部大牢里。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去,他深知,他这个刑部尙书做到头了。还有,他要怎么承受高家的怒火,会不会累及家人?他满脸苍凉,顷刻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廖凯君今天也早一步到了,门口正撞见失魂落魄的方尚书,疑惑往里一瞧,牢头早瘫软在地。
心中格登一下,蹿进去一瞧,也是唬了一跳,再看看地上三具死尸,忙扑到五号牢房一看,吁了一口气,暗自庆幸不巳。
心道还好早一步移出来,不然死的可就是顾衡了,暗道,看来计划有变。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断掉的锁头,脑子里闪过昨晚。。。。。。他眸中精光一闪,这明显是出了內鬼,只要找出这个人,方大人也能脱了一部分的干系,且这边的事情也能。。。。。。
不过这得需要方尚书的配合,想到刚才失魂落魄的方大人,脑子陡地一亮,得抓紧眼前的机会,也许事情有转机也说不定。
他拎起牢头,一杯冷茶泼醒了他,厉声说:“想要活命,就给我打起精神来!”
牢头一个激凌,见是廖凯君,点头如捣蒜般,哑声:“廖爷救命!”
他不答,一句一句地问清楚了,努力回想昨晚上那个背影,心中隐隐有了目标。
其实上次他就怀疑了。他带着牢头去查了当值日志,又去翻看了那三人的伤口,是用刀背敲晕的,且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他咬了咬牙,走到值班室,方大人正捧着头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他近前,拱了拱手,把自己的猜测约略说了。
方大人顷刻间双眼恢复了神采,一把抓住他:“你确定?”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立马起身,恢复了精神,走到门外:来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