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末三刻,宁夏王府外鞭炮声,喜乐声,响彻云霄。
司仪喊:“落轿。”
一身大红礼服的宁夏王翻身下马,笑盈盈接过喜婆递来的红绸,满是深情地看向花轿。
“请新娘子下轿!”司仪大声喊道:
四个喜婆,两个掀轿帘,另外两个伸手去扶新娘子。
新娘子此时,该把手伸出来,可是轿中人一动不动。
喜婆往里一看,皆是一惊。
新娘子穿着宽大的红嫁衣,双眼紧闭,靠在花轿中,手里拿着的团扇,歪斜着。
她一动不动,外面的喧哗吵闹声,似乎都没听到。
轿帘已掀开,新娘迟迟不下轿。
宁夏王脸色微沉,宋宜柔心系晋王一事,他有所耳闻。
但太后指了婚,宋家接了旨,宋宜柔也上了轿,这时,花轿到门口,她为何耍小性子?
“怎么回事?”在门口看热闹的宾客满脸疑惑,纷纷问道。
“新娘子怎么还不下轿?”
“出什么事了?”
夹杂在宾客间的婢女,飞快的奔向喜堂,向宁夏王太妃禀报。
喜堂上观礼的女眷们,还不知门口的情况,在那谈笑风生。
婢女不敢也不能大声禀报,她悄悄的走到宁夏王太妃身边,附耳禀报。
一直留意着宁夏王太妃的姜长宁,看到这一幕,翘了翘唇角。
忽心念一动,姜长宁看向豫王妃赵惜芳,见她眼中带着笑意。
略一思索,便知她只怕也出手了。
门口,怒火中烧的宁夏王沉声唤道:“张义,去看看怎么回事?”
张义在他身边当差,做事稳妥,听到吩咐,赶忙上前询问情况。
看到轿子里毫无反应的新娘子,张义也是一愣,“这……这是怎么回事?”
“奴婢们扶新娘子上轿时,并无不妥。”喜婆犹犹豫豫地说出相对合理的解释,“怕是新娘子早起,一路过来累了,睡、睡着了。”
新娘子在花轿里睡着了,这事实在是太离谱。
可偏偏这么离谱的事,它就发生了。
张义不知说什么好,低声道:“快将新娘子唤醒,别误了吉时。”
喜婆面露难色,鞭炮声、喜乐声、嘈杂声,都没能让新娘子醒过来,她们能把新娘子唤醒吗?
“新娘子,快醒醒,快醒醒。”喜婆硬着头皮去推宋宜柔。
宋宜柔睡得非常沉,根本唤不醒,可吉时不能误。
宁夏王怒火中烧,残存的理智,才没做出让花轿返回宋家的决定。
“你们把她搀扶出来。”宁夏王冷声道。
昏睡不醒的宋宜柔被两个婆子搀扶着,跟在宁夏王进了喜堂。
喜堂上,观礼的众宾客见到这样的新娘子,难免不耳语。
姜长宁微眯着眼,轻轻笑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效果相当不错。
宁夏王太妃脸色铁青,怒视着被搀扶进来的新娘子。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等宁夏王带着宋宜柔去新房,怒不可遏的宁夏王太妃,再也忍受不住,拂袖而去,把所有宾客都晾在了喜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