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又是一阵哗然。
特奥梅可汗道:“什么?金盘被使徒夺走了?金字塔里怎么会有使徒?”
小恩道:“我们也不知道,可能它一直都在跟踪我们,范桶也被它带走了,你们看到有什么东西出来了没有?”
特奥梅可汗道:“孤一直都在祈祷,并未发觉有人出来,也未听见任何动静!”
这时,人群里一个随从突然道:“启禀可汗,小人适才祷告之时,一睁眼间,曾看见一个影子倏然而过,快如闪电,转瞬即逝,出神庙而去了!小人以为看见鬼魅,没敢吭声!”
杨蛋道:“没错,那就是它了,看来,它已经走了!”
小恩道:“这东西很可能会乘坐飞船离开这个星球,咱们想要追上它可就难了!”
我对小白道:“你马上接通联盟号,看看雷达是否扫描到了起飞的不明船只!”
小白道:“我已保持联系,雷达尚未发现不明飞船!”
我一点头,对众人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去,再做商议!”
特奥梅可汗道:“如此甚好!我们先回部落!”
众人呼啦啦全都出了神庙,临走时,我回头看了银河守护者的雕像一眼,发觉他依然是那样的镇定安详,目视前方,似乎胜券在握,我心中一阵茫然,突然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神的指引,心中的信仰似乎在无形中坚定了起来。
众人随可汗出得神庙,踏上返程之路。我和夏娜尔上了坐骑,虽然是败兴而归,好在夏娜尔风情万种,给我失落的心情增添了一丝安慰。此时天色将暮,驼铃响起,队伍调转方向,向着部落营地缓缓而去。
我拥着夏娜尔温软的身体,鼻子里呼吸着她头发里的香气,闭目养神,暂时忘却了心中的伤感。夏娜尔似乎非常开心,双手执缰,扭动着腰肢,回应着我的拥抱,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女人一旦坠入了爱河,全世界都变得美好了,她的眼中就只有爱情,不论地球女人也罢,外星女人也罢,世上的女人大都如此。
驼队在沙漠里穿行,很快就到了绿洲的边际了,放眼望去,前方的树林在夕阳的映照下投下一片阴影,是那样得安详静谧!
突然间,阴影里闪出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人影直奔我和夏娜尔而来。我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当时就是一惊!只见来者身形肥硕,面目狰狞,双目通红,手持一支射束枪,快步跑来,不是别人,正是没死的噜噜!
噜噜已然发疯了,仇恨将他变成了一头疯猪!只见他停下脚步,端起射束枪,对准了我大喝一声:“囚犯!拿命来!”露出一嘴恐怖的獠牙!
我大惊失色,正不知如何闪躲,夏娜尔突然惊呼一声:“保护天可汗!”一把将我推下驼鞍,我仰面倒了下去。
此时噜噜已然开火了,愤怒的子弹承载着他满腔的恶毒,尽数射向了无助的夏娜尔!勇敢的夏娜尔临危不惧,怎奈躲闪不及,被子弹穿胸而过,当场昏死在驼背上。
噜噜见我躲开了子弹,跌下驼来,瞄准了又欲再射,一阵枪声响起,噜噜被众人乱枪射死!
我脑子里一阵嗡鸣,爬起来冲上前去将夏娜尔抱了下来,只见她胸口殷红一片,血如泉涌,鲜血滴落在她身下的沙土里,当时就染红了一大片!
我抱住夏娜尔,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夏娜尔一阵痛苦地抽搐,口不能言,只能拿两只眼睛看着我,看上去十分痛苦!我的泪水如泉水般夺眶而出!
众人都围了上来,夏娜尔痛苦地抽搐了几下,眼中落下泪来,突然仰面朝天,神色就暗淡下去了!生命之花就这样凋谢了,刚刚绽放就凋谢了,在她临死的时候,她甚至没能说出最后一句话。
我抱住夏娜尔死去的躯体,哭得像个失去亲人的孩子。
……
夏娜尔的葬礼就在第二天黎明举行了,按照夏那多拉人的传统,她的尸体被用驼皮包裹,埋进了九尺深的沙土里,没有坟堆,只在上面种下了一棵小树苗。小树苗就长在小溪的旁边,就是我初次见到她的地方,若干年后,它将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用它的树荫给夏那多拉人带来无限的幸福,而夏娜尔的灵魂也将与这棵树一起与世长存。
我跪在夏娜尔的坟前,哭了一通,被小恩和杨蛋扶了起来。
特奥梅可汗虽然悲痛不已,然而夏那多拉人是从来不哭死去的亲人的,因为在他们看来,人活着就是受苦,死去乃是解脱,肉身虽然腐朽,灵魂却能常驻身畔,就如大树一般永远守护着生者。
特奥梅可汗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道:“夏娜尔是孤的贴身侍女,我待她就如亲生女儿一般,谁料想花样年华,就早早离开了人间,令孤悲痛不已!从此以后,夏那多拉部落失去了一位最美的姑娘,天可汗的身边失去了一位最亲昵的爱人!然而人死不能复生,哭之无益,唯有灵魂得以寄托大树,继续生生不息!夏娜尔没有走,她只是化作了树木的精灵,永远守护在生者的身畔,日夜祈福,永不止息!天可汗,请不要伤心难过,夏娜尔能为您牺牲生命,是光荣的!”
话虽是如此说,可是我内心依旧伤痛不已,忍不住又跪在夏娜尔的坟前大哭了一通,直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连不哭死者的夏那多拉人也忍不住要落泪了!小恩和杨蛋强行将我拉起,搀扶着进了帐篷。我一个人躺在帐篷里,哭哭停停,渐渐地就睡过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几个侍女送来了饮食,我毫无胃口,撇在一边,继续睡觉。这时候,小恩、杨蛋和小白走了进来。
小恩道:“老马,我们是来给你辞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