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游眯了眯眼睛,站在原地抬手揉了揉自己头顶的某一处,忽然想起自己那天被林飞白薅掉了不少头发。
有点疼。
如果昨天的黄历上写着“宜聚会”,那今天的黄历上就肯定写着“宜联络感情”。
短短一天,在先后送走了别亦南、顾易山和黄毛后,蒋游的微信访客又新增一位。
晏折渊:现在在哪?
一上来就是爹味十足的发言,非但没有惹蒋游反感,后者还很高兴能接受老父亲的查岗。
蒋游秒回道:刚从医院出来,现在在买咖啡。
说着顺手发了个定位过去。
晏折渊回他一个猫猫比ok的表情包——很显然是蒋游以前发过然后他存下来的:正好在附近,顺路送你回家。
人还是上次的人,车却换了,今天停在蒋游面前的是一辆磨砂黑的阿斯顿马丁。
把其中一杯不加奶不加糖的霸总标配黑咖啡递给晏折渊,蒋游绕着车转了一圈,很俗气地摸了摸车标,这才回到后座坐好,对晏折渊道:“改天帮我在你的车上拍个照呗?”
“好啊,合影一张十块。”晏折渊开玩笑道。
蒋游大手一挥,豪爽道:“我出五十,你就穿今天这一身假装司机,最好再戴双白手套。”
说完笑嘻嘻地看着晏折渊,一脸得意。
驾驶位的司机也忍不住笑了,不过很有职业道德地没插话。
蒋游总体上是个很热闹的人,因此晏折渊只问了一句余老师的病情,他就倒豆子一样全说了,还顺带分享了一下隔壁病房的老爷子,说他每天都变着法的骂孙子,字字玑珠,句句经典。
“……”
晏折渊总觉得这个经历有些似曾相识,不太能笑得出来,默默低头喝了口咖啡。
“就是说还挺可爱的,不是吗?”蒋游浑然不觉,兴致勃勃地问。
“……还行吧。”晏折渊勉强答道,同时忍不住皱眉把咖啡放到一边,太苦了,什么玩意,真的好苦。
可是蒋游却很甜。
他说话的样子,自己把自己逗笑的样子,得意时扬起的眉梢和翘起的嘴角,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没吃过苦,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小孩,随时随地向外散发着快乐的能量。
静静注视着蒋游,这张脸穿过无数枯燥乏味的苍白时光最终和他以为会永远留存于记忆中的另一张脸逐渐交叠重合,彼此覆盖又分开,晏折渊这才有了些实感——贺锡好像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