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河端起茶杯,喝了口,静静听着。
“不怕你笑话。你爹是知道的,那时去镇上开会,散会回来,我都能哭一路。你说,都一个地方的,怎么我们村就过的那么差,怎么就我们被人笑话。但凡是是茅塘出去的,没几个能在外庄抬起头。”
听此,秦向河点点头,对“以前”,他深有体会。
“可现在不同了!”
刘庆来坐起身。
往四下一栋栋新房子看了又看。
就连红艳家,赶在入冬前,也建好了新房子。
这片,原本就红艳家没院墙。
现如今也挖好了地线,等年后,墙头就能拉起来。
刘庆来一脸骄傲和自豪的道,“方圆几十里地,谁还能找出比咱茅塘更好的!这还是工厂只才开两年,等再过个几年,比镇上都强,说不定,比县城都好!”
“是会一年比一年好,但和县城还是没法比,不光是收入这些。”
“哈哈。别笑话老叔,我眼窝子浅,反正看咱茅塘,哪哪都比别地好。”刘庆来道,“现在去哪,谁都得高看咱茅塘人一眼。老高他们几个,这两去镇上开会,我都能给他们挤兑哭……”
“庆来叔、向河哥。”
正聊着,路上传来喊叫。
两人转头。
见是秋婶小儿子刘上贵骑着辆新自行车过来。
到跟前,刘上贵急忙停住,后座也跟着跳下个年轻小媳妇。
秦向河有点印象。
之前刘上贵结婚,他刚好回来,大宝还被叫去给新人滚床了的。
刘上贵待媳妇喊完人,他接着热情道,“你们怎么在这坐,怪冷的,去俺家坐一会。”
“不用了。我和向河聊会就走。”刘庆来随口问,“大过年,你两口子这风尘仆仆的,从哪回来的?”
“去黄沿了。”刘上贵昂着头,往旁边媳妇指指,“俺家过年肉买多了,给她家送了十几斤过去。”
秦向河知道,刘上贵的媳妇是黄沿村的。
同属于陵水镇,但离茅塘最远。
加上又不在茅塘往长溪去的沿途路上,所以,没能签种植合同。
此前,黄沿的村长来找过大哥几次。
可距离太远,又都是山路,所以暂时没办法。
“快回去忙吧。”刘庆来挥挥手,又一脸严肃道,“过年了,让你爹你娘省点心,耍钱别耍大了。”
“庆来叔,我现在顶多就是有空时看一下牌,早不赌了。”刘上贵紧张的看看秦向河,挠头往身边媳妇示意,“就是打点小牌,她都跟我闹脾气的。”
“闹的好!你们这些啊,就该找个媳妇好好管着!”
听刘上贵再次热情邀秦向河去家里坐,刘庆来做主,大手一挥的让刘上贵两口子赶紧走人。
之后,他转过脸,笑声。
“你听听!上贵家以前多难,老两口都怕他娶不上媳妇。现在呢,媳妇有了,新房子也有了,还敢说家里肉买的太多,给老丈人家送十几斤去。这得多少钱……搁以前,早让人拿唾沫星子给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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