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又拜了一拜,立刻跃窗而去。韩霁转头向程羽彤解释道:“我有一个手下,擅长养鹰,训练了几头猎鹰,正好派用场。”
“你就那么肯定滇国有嫌疑?”程羽彤问。
“这些日子滇国动静挺大的,不可不妨。”
“是的,我还听说什么‘春江图’的事情。”程羽彤道。
“滇国的财富全在滇王一家。”韩霁道,“小滇王为人粗鄙而有野心,我当年游历到滇国时,曾见过他一面,荒淫无道却贪得无厌,他对我大陈的富饶觊觎已久。”
“看来你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了!”程羽彤发现韩霁在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已不再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无所谓形象了。此时的韩霁,眼神锐利,语气坚定,竟透出一股程羽彤从未见过的威严之气。
“先假定二哥真的和滇王勾结。”韩霁开始慢慢的推理,“部队一定会从南阳往北扑向京城。”
“所以你要让人看住他。”程羽彤对这种“头脑风暴”式的问答推理很是熟悉。
“平南王可以担此任务,也许还不够,应该要在南阳之前再设一道屏障,否则即使他们只得到南阳也是大大的糟糕。”
“你应该马上去找你外公!”程羽彤认真提醒他,“还有,我不确定秦大人真的投向了他们,你要不要去找一下秦大人呢?”
“恩,我给他派个人过去看着他,若他当真也要叛国,那就是诛九族的罪名!”韩霁的声音中开始带有一种帝王式的残酷。
“他如果知道要经过南阳的是苗兵,我估计他不会叛国的。”程羽彤对秦大人很有好感,可不希望他莫名其妙的掉了脑袋。
“你说,卓明轩真的是因二哥的授意去跟滇国接触么?说什么他也是‘大陈’的皇子啊!”韩霁突然有点犹豫。
“根据我的经验……”程羽彤意识到韩霁吃惊的目光,忙改口道:“我是说在我看来,这种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人为了皇位,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在中国宫廷史上,为了皇位杀父弑兄的多了去了,和外族勾结的也是大有人在。
韩霁突然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我和二哥接触不多,他比我大三岁。我只记得小时侯他带我到御花园抓知了,身上弄的很脏被父皇骂,他居然还咏了一首《知了诗》,父皇被逗笑了也就没有罚我们……”
“我说,”程羽彤很杀风景的打断他,“现在不是你回忆兄弟情的时候。”不过她也开始好奇这个二皇子韩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还有什么要提醒我的吗?”韩霁对程羽彤的见识完全没有怀疑。
“听说你父皇的身体不好?”
“是的,因为大哥的去世,父皇和母后都病倒了。倒是母后先恢复过来,父皇的病情时好时坏,却也能撑着上朝理事。”韩霁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担忧。
“得让你母后看好你父皇的饮食起居,不是说滇国的人擅长下毒什么的么?”程羽彤的大脑飞速运转,努力搜索所有的可能性。
然后一个可怕的念头跳到了她的脑海里。
程羽彤小心翼翼的问道:
“太子殿下是怎么去世的?”
进京(四)
事实上程羽彤的担忧好象有点多余了:太子的死完全不是中毒,也不是什么一个人在神秘的死去后才被人发现,也不是那种疯疯癫癫的仿佛被人下了蛊——相反的,太子殿下的死是在上百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在一次小型的皇家围猎活动中,太子殿下的马受惊,将太子扔到了地上,由于头部砸在了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上当场摔死。
“我明白你的意思,”韩霁表情有点阴沉,“当时皇上也在场,事情发生的很突然,那头豹猛的从林子里窜出来,大哥来不及防备就被受惊的马摔了下来,大家冲过去时,大哥已经走了……我接到信,只赶的上回来参加葬仪。”
程羽彤明白了韩霁为什么那天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匆匆离开了南阳,原来是发生了这样天大的事。太子跟他是亲兄弟,韩霁想必非常的难过。
“他走的那么快,应该不会很痛苦……”程羽彤想起自己被车撞的经历,也许那位太子殿下现在到了什么别的时空也未可知。
“我和大哥相处的时间其实也不多,他一出生就是太子的当然人选,所接受的教育和培养都和我们不一样。”韩霁皱着眉头回忆,“我记事起就只知道大哥每天都很忙,从他八岁起,父皇在御书房接见朝臣时,他都要在一边旁听。渐渐的他开始主持一些实际的朝廷事务,比如代父皇接待国外来使什么的。虽然他没有时间和我们相处,但是只要有国外进贡来的什么新奇玩艺儿,他都不忘留给我和雪儿——雪儿是我的小妹妹,今年才十五岁。”韩霁解释道。
“太子去世也不过才一年左右的光景,那个韩雷就已经拥有了这么多的支持了,说明他计划了很久了。可是,如果太子的死与他无关,他怎么就那么笃定他会有当上太子的机会呢?”程羽彤有点想不明白了,虽然她肯定这位二皇子韩雷一定不简单。
“你没有见过我二哥吧?”韩霁忽然问程羽彤。
“我一个小老百姓,怎么有机会见到尊贵的皇子?除非是像你这种喜欢隐姓埋名东游西荡的。”程羽彤瞪了他一眼,“不过我听说他文才极好。”
“不只是文才,”韩霁道,“二哥懂得的东西既博又杂,星象,医道,占卜什么的他样样都钻研的很深,因此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天生做学问的人。”他看了程羽彤一眼又续道,“他对每一个人都谦恭有礼,亲切又周到,只要见过他的人都会忍不住喜欢他。我因为母后的关系与他不是太亲近,但是雪儿与他很好,其实,我也很欣赏他。”
“我没有见过他,也许我可以更加客观一点,”程羽彤对这位二殿下也是好奇的要命,但是根据她的满腹经纶加经验来看,“你的二哥似乎具备了所有作为一名继承人应有的特质。星象让他的目光变的深远,医道不管是要救人还是害人都很有用,占卜会让人对他产生莫名崇拜,整天写诗作文可以让人对他放下防备心,再加上他的平易近人,亲切周到,哼哼……”程羽彤从鼻子里哼了几声,“如果他模样和你一样好的话,那就糟糕的很了!”
韩霁哑然失笑,“被你这么一说,我好象完全没有胜算了,不如我还是继续跟你回南阳开店吧。”
“你说的轻巧!”程羽彤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不跟他争,不等于他会轻易的放过你,还有你的母后和你背后的大家族。皇家的人,天生就要面对骨肉相残,这是没有办法的。”
“怎么你好象很有经验似的?”
“你不看史书的吗?”程羽彤对这个问题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这都不是重点,韩霁,你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