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准备差人去请顾梓恒二人,不想两人已一前一后进了屋。
庄清舟见四下无人,贴身在前,语气略带埋怨,“我就说公子在家歇着,怎地这么固执?”
顾梓恒凤眸一横,脸上没好气,但也没发话。他视线落在这只匕首上。
这支短匕通体黝黑,用上好的精铁所制,体积比之寻常匕首要小,匕柄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庄清舟被人用眼神悄悄警告了一次,只得将话题转移到案子上,“这匕首如此小,成年男子用着可不称手。”
“如此精铁十分难寻,这是上好的兵器。你去取来便是。”顾梓恒显得倦极,说话声音难得温温徐徐,但语气里没有太多商量余地,也是看着没有旁人,主子的威势不自觉显现。
“我怕死。”
庄清舟手没放开,还感到肩膀处慢慢承受了些重量,满脸无辜地认怂。
师爷在后面简直没脸看,翻起眼皮小心地偷偷瞟向主子,没成想主子怔了一下,冷峻的脸上竟然泛起一丝笑容。
“穷图匕见可听说?这兵器得来不易,又弃之匆忙,凶手如不是别无他法,怎会让人得这种便宜?”
想来是了,庄清舟果然不再犹豫,欢欢喜喜亲自取了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两遍,“我一会可会中毒?这么小的兵器,哪儿来的杀伤力,真是中看不中用。”
顾梓恒见他嘟嘟囔囔,着实无语,不再理会,自顾自上前查看。
这出戏,演的确实是“瓮中捉鳖”。
饶是官府再聪明,也绝不会把凶手目标锁定在那人身上。
只能说天网恢恢,幸得有看诊之约这次巧遇,逼得那人狗急跳墙,又加之屋主二人竟能那般机警,仅凭两三个细节便发现了异样。
这屋内,窗户是唯一出口,提前动了手脚。
屋内构造提前被庄清舟知晓,按常理,只要堵住房门,凶手只能坐以待毙。
可惜并非如此。但如今,内院被围得密不透风,不过是关门打狗。
顾梓恒慢慢悠悠在房间内走走看看,他走到梳妆台的铜镜前,看到镜子里那张苍白俊秀的脸,有一瞬间定住,眼神马上转而在妆台四周。
黄铜盆里还残留了半盆清水,地上水渍四溅,他突然轻声道,“挪开它。”
庄清舟虽然口气玩闹,其实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他身上,这厢话音未落,早已两步拦在他身前,单手就将妆台推开。
大力士拍拍手,看看推开后的景象,显得有点失望。妆台靠墙遮挡的位置,现出一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孔洞。
这个洞,实在只能进出耗子。
他耸耸肩,又想起了什么,提议道,“不如再请林大娘子来问问?”
顾梓恒走来走去未置可否,庄清舟只得做主朝外喊道,“来人,请两位娘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