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恒闻言,嘴角甚至吊起了一丝微笑,“医和蛊,大约都有相通之处。”
胡说八道。
“徐思若”又舔舔干裂的下唇,百年绝技几近失传,怎还会有人识得?
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这医者与庄清舟一样,也与“它”有关。
她初蛰伏此地时,雇主便已耳提面命此地紧要性,她借用徐平之便对外输送了大量情报。
那些关于三藩之间的边角料情报,在他眼里极其普通,简直看不到用处,后来她也渐渐不以为然,只是碍于不想得罪金主,便于从善如流,一切以银子是否到位为目的。
她历经三任刺史,直到庄清舟到任,雇主才第一次发出紧急信号,叮嘱务必低调行事,绝不可被人识破身份。
回想完前三位刺史的风格脾性,她还有点将信将疑,直到默默观察了半载后,她又重拾旧事。
庄姓官者,不过是参与新旧当权者政治博弈的赌徒。
他输了,还活着,却也不可能再起复。
他的押宝,以身为祭主动结束了这场王权斗争。
这世间所有都不能永恒,但银钱可以。她安安分分当着刺客,并不关心这个国家的政治,可惜架不住这场斗争太过声名显赫,那个结局太出乎人意料,所以才仿佛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她拿到的第一张示警信,只有两个字:“金,白。”
她看完信只做了两件事,一是自此没再犯凶案,二是再也没有用“徐思若”的身份去过刺史府。
这支军队明明是王权的败者,出身自它的人,在她眼里却极其可怕。
便是说,这两人果真是来自“那里”?
既如此,他的生死,甚至他雇主的生死,岂不是早已选在钢丝上?
她表情逐渐失控。。。。。。
看着对方表情逐渐失控,庄清舟的心情便越发愉悦,不过脑海一丝警惕也在滋生。
他与顾梓恒早有默契,只不过自己在医理方面实在不谙此道,终究没能打开最关键的豁口。
庄清舟此刻只有两个念头:
公子果然是公子!
这人知道他的来历?
“我记得朝廷并未与任何外夷交敌,你既非中原人,难道只是为了银钱?”
顾梓恒温和续道,“你思量思量,不要盲目成为人家手中之刀。”
“徐思若”再一次陷入沉默,半晌,突然开口。
“那夜,明月有难言之隐,徐平心痴,再说成事心切,便顺从了。”
之前听她提到铁牌起,庄清舟两条剑眉就没躺平过。
他神态专注,不放过“徐思若”面部表情的任何细节,他岂会轻易被“徐思若”糊弄,虽然到目前为止,她所言的,不失称之为一段动人的感情故事。
“你因那铁牌才痛下杀手?”
庄清舟心中实则已有答案,不过面前人俯首认罪并留下呈堂证供,才能让千珏城挺起腰杆对外说话。
这虽是后话,却是庄清舟能沉下耐心与她周旋的唯一原因。
“徐思若”脸色一暗,几乎没有犹豫地摇摇头。
“我起初并没看清,只是从她言辞之间越听越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