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回回么,便是这问题在耳根边重复。林羽心知,不止林瑶执着,与林家客栈荣辱与共的人都想得到答案。
答案就是:没有。
什么也没有。
不晓得是因为年轻才一肚子坏水,还是他出身“那处”,学了一肚子坏水,总之庄清舟敲锣打鼓在府衙前送别她时,好不热络,表情好不庄重。
仿佛,身家都托付在自己身上似的。
林羽:“。。。。。。”
作出这副姿态她并不意外,只觉得刺目。
实则,当时议事堂内还活蹦乱跳的三人,再没有静下心来好好商谈。
庄大刺史对两人打发时间式的言语拉扯甘之如饴,于实际上的合作内容也未正儿八经言说半分。
当下什么情况?
凶手羁押在地牢生死未卜,据这几日近侧观察,旖旎阁似没有半分出格动作,如此也算敌不动,“我”不动了。
林羽回想片刻,轻轻咬紧银牙。
大约那场送别之戏,便是祸害自己入坑的初始了。
什么“顺阶而上”、“敌人在暗”,实则一门心思将自己作饵放风了出去。
做什么饵?林羽暗暗轻叹。
基于两种推测,林羽笃定庄清舟多少隐瞒了一些真实情况。
一则,凶手未将真相吐露干净,庄清舟需要争取时间周旋。若如此,她遭受的危险仅可能来自于“他们”对折梨院的试探。
二则,凶手已完全屈服,但得来的关键“东西”还未捋顺来龙去脉,庄清舟不敢打草惊蛇。若如此,她与林瑶都有可能被“他们”误判为“知情者”,小命受到胁迫也未可知。
那么“唇亡齿寒”就不算言时过早。
她回忆起庄清舟送别自己时的面容,如今,扪心自问自己为何偏之信之,好懊悔为何至今找不到答案。
那日——
如雕刻般的俊美侧脸沐浴在深秋难得的艳阳天里,熠熠生辉的漆黑眸光,细微处却能找到满满的疏离感——
以及俾睨视线。
他被满心喜悦的子民簇拥在中心,明明表情真挚,面容和善。
一切都是那么和乐融融,但在林羽眼中,他与他们格格不入。
庄清舟身上没有散发任何,任何即将发生危险的气息。
他的子民用行动全心全意相信,这位年轻的父母官已将济阳城恢复往初。
他们从始至终涉身事外,其实根本不关心这场胜负中谁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就连对逝者发出的唏嘘,仅基于人之初而并非感同身受的,对生命无辜消逝的悲怆。
林羽立在人群远处,从踏出这扇衙门,她已入局,但又仿佛在还局外。
她就这么静静伫立,长时间怔忪。
庄清舟的出身,注定他非平常人。
大约如此,她心中对庄清舟尚存信任。
那是她血液里、骨髓中慢慢渗透出来的熟悉感作祟。
因为太像,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