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怎么都听起来有种过河拆桥的意味。
他原以为,既与这狗官同坐一条船,那没上船的旖旎阁就是对立面,如今听他语气,似不是忌惮那老鸨,而完全是心存了拉拢之意,丝毫舍不得放弃旖旎阁为刺史府输送的利益。
他不禁暗叹林羽心太实,人家千方百计想的是如何自己上岸,她却想着如何不让船倾覆。
这般想着,阿甲语气也变得生硬,瓦声瓦气回复道,“这番话确属出自肺腑,一力皆为大人考虑,并非出于一己之私。我等当然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但大娘子毕竟是生意人,生意人原本可以当得简单,本不需要参与这些阴谋阳谋,还请大人明鉴。”
庄清舟听懂话的意思,没点破也不计较。他站在运筹帷幄的位置,话都不能说得太瓷实,他的确感念林羽实言相告,又不能让她有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闲适,这小小济阳城,实在有太多需要他保护之人。他相信林羽想得明白,也并非全无自保能力。
眼看话题就要结束,堂外一声响,二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老师爷正一脸仓惶地撞门而入。
那真是形容得一丝没差,纪老头枯瘦的手臂高举一张信纸,几根随风飘起的胡须打着秋千似地随他堪比飞跑的速度,差点劈开叉。
庄清舟:莫非老情人追上门了?
阿甲:这老头真是体力好得让人生疑。
纪老头的小眯眼匆匆扫过阿甲,在两人呆滞的目光中气喘吁吁地提拎起了破嗓子,“大人不好了,何大人不见了!”
庄清舟腾地站起身,容色剧变,压着嗓子厉声问,“怎么回事?暗卫死了不成?”
老头匀了匀气,看着阿甲的眼神也变古怪,“是里应外合。”
庄清舟顺着他的目光,将视线凝固在阿甲身上。
阿甲“。。。。。。”
发生了什么事?
庄清舟沉声说道,“阿甲,这位何大人,就是天子使者,正是被你安置在厢房的那位。”
阿甲应声一怔,陡然明白话中题意,顿时浑身被冰水浇灌般发冷,他听到老师爷说里应外合,断声否定,“我家客栈绝不会生出这种歹人,师爷可有搞清楚?”
师爷朝他摆摆手,“大人派出的暗卫所见岂能有假?可以断定就是客栈内的人下手,我来禀告大人听候试示下。”
庄清舟已经迈开脚,对府内随行一顿安排,又吩咐师爷前往城外卡口亲自蹲守。
“派两人盯着那边。”他使了个眼色,师爷马上心领神会。
阿甲心下慌乱地跟上脚步,听背后师爷又添了一句,这句话才令他大惊失色。
“大人,那文先生也一同失踪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