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纹凛表现得极其不不耐烦,指节骨瘦修长在桌上快速叩了几下,边点边随着节奏语气也开始增快。
“你来去无踪自有打算,只要不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来,孤也懒得管,但你并非孤身一人,既知云乐陷入险境,何苦隐瞒她?”
司徒扬歌被“灰溜溜”三个字哽噎得狠了,无奈却很没好气。
“他的确吃了些苦头,我即便想要营救实在鞭长莫及,让她徒增烦扰做什么?当你们免费保镖不好么?”
薛纹凛霎时眯起眼,满脸一副“这到底是个什么牛鬼蛇神”的表情。
那“牛鬼蛇神”看出形势不对,连忙问盼妤怎么回事。
听完恍然大悟,原来问及刑房时,正是彩英动手的那日。
心底淌过一丝怅然,司徒扬歌面容却很平静。
他再如何冷漠,也做不到对自己培养多年的暗棋弃之不理。
但当下摸不清敌营实力,要去救云乐,所牺牲的人力物力无法估算,绝非冒险的好时机。
对方其实夸大了云乐的危险处境,那优秀的谍者作为直接接触、传送名单之核心人物,被捕后动些脑筋,并没有任凭自己陷入生死边际。
恐怕敌人遭遇了死磕不认或者问寻名单下落未果,无奈之下才从彩英这里找新的契机。
司徒扬歌先是拧眉又如释重负,“我不疑她反出谷地的决意,万事本也赖我筹谋偏错,现在她有此决定并付诸行动,我亦以为不失为一个渗透敌营的机会。”
盼妤当即锁眉,美目里赤裸裸的“背信弃义”四个字,简直烧成两簇火焰从眼眶蹦出来。
司徒扬歌当然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预料这女人在想什么,他只是深以为女子见识浅薄,万分没有打算解释,只是啧了下嘴。
薛纹凛全程关注司徒扬歌的态度,从他的悠然洒脱中既看出了点不合时宜的盲目乐观,又觉得很像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气得垂首扶额,隐约甚至翻了个白眼。
薛承觉在主座尽量沉默,不是拿不定主意,就是故意装高冷看戏,他既乐得司徒扬歌成功转移诸人注意力,又一时思索不出劝服某人的对策,索性不表态。
皇帝不说肯,有人敢违逆?
薛承觉:“。。。。。。”眼前这仨貌似都敢,年轻的皇帝无声叹息。
这三人年纪加起来没有一百也往九十九靠拢,左看右看早过意气用事的气性。
不过,皇帝也间或被自己这几日亲眼所见刷新三观。
比如,母亲挟私报复充分演绎什么是小肚鸡肠;
比如,这位司徒国主借力打力,见母亲不被待见偷着乐;
比如,老师竟对这些幼稚行为束手无策到。。。。。。只能徒劳翻白眼的地步。
皇帝觉得是自己被雷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