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将眼中的杀机不减不散,沉声道,“我不管什么盟友,我只知外人来了便有人死了,而况,你们用了什么伎俩才混进来见到指挥使,你们心中有数,要说杀人动机并不是没有。”
薛纹凛从这话头猛地听出不对劲,立即肃然反问,“死的莫不是指挥使?是哪位?”
盼妤听罢张大嘴,下意识轻轻阿声,侧首一脸怔然看着薛纹凛兀自上前与自己并肩。
那兵将见状反而眯起了眼,死死盯紧盼妤目不转睛,嘴里却也回答,“马指挥使。”
马伯亦死了?!偏偏是那个与司徒扬歌结了死仇的马伯亦?
盼妤心下大为震惊,而头一个想法竟然是,该不会真是自己这边人动的手吧?
她不觉嘴巴发紧,又生怕惹人注意,特地放缓速度咽了咽喉咙。
而这想法一旦在心底生根发芽,就像春日汲取了养分的野草,攀缠着从四肢百骸肆意生长,越想越像那么回事。
她相信暗九做不出来那些事,但其他人,真未必。。。。。。
盼妤只得绷紧面庞,耳旁恍然又在回响方才兵将的一番质问,忍不住辣声回呛。
“我家姑娘乃此次行动首领功臣,分明是你们偷换令牌在先,延误会面在后,这指挥使府邸门槛如此之高,合作诚意如此淡薄,不出奇招,难道坐等你们去我上峰跟前攀咬?”
薛纹凛没等人说完,一把扯过娇躯拦在自己身后,神色镇静地继续应对。
“兹事体大,将军即便不从案情本身出发,也应仔细思量双方合作,当下还有曲指挥使坐镇,将军若是奉命找我们协查,倒是可以。”
兵将挑了个眉,仿佛也稀罕薛纹凛这口才奇佳,接着却是一阵阴恻恻地冷笑。
“甭拿那位来压老子,论先来后到,我家指挥使也该排名前头,他如今出了事,行军营是都无法独善其身。这样罢,你既狡辩是协查,那就算协查,赶紧跟老子走一趟。”
盼妤特地打量着兵将身后,见随行士兵先出了营帐,忽而压低嗓音,“喂,我只问一句,你若如实相告,我定倾力帮忙找到杀人凶手。”
兵将返身时露出那张肤色黑红锃亮又鼓大眼睛的脸,完全想不到能听到这些。
盼妤讥诮地哼声,“我二人本就能自证清白,且同伴的行走一定在贵军监视中,盟约在上,大业当前,蠢猪才会自断臂膀,你尽可以虚张声势些,说不定凶手就藏于暗处观察着。”
那兵将瞪视半晌,愣是目不转睛把人死死盯了好一会儿,蓦地吐字,“你说。”
“届时我等陈述完毕,请将军在那位指挥使面前遮掩一二,我需要一点查实真相的便利。”
“你此刻敢说这些,我看是疯了。”
盼妤抱胸平视,语气平平地道,“许多事越是巧合多才越有问题。例如,我们知道被安排在驿馆一事,马指挥使毫不知情,他此次匆忙回应,不就是怕惹怒盟友么?”
“还有——,那日前来接应,而将令牌替换为名册的人已经查无对证,生死不料。将军敢说不是有人刻意为之?”
“更甚之,那驿馆归属马指挥使名下,矛盾苗头直指他,说明早有人要在他头上算计,你不想知道与他的死有不有关系?”
“我想。”帘布推开,一个男子缓缓走了进来并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