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妤:“。。。。。。”这么关键的时刻,他竟留了闲工夫调侃?
她哽噎数秒,忍气剐了薛纹凛一眼,却很老实迅速从贴身掏出那把随身匕首。
她如今自诩行动派总不算大言不惭,在薛纹凛时而直抒胸臆,时而提点暗示下,她似乎什么脏活乱活都没落下。
盼妤蓦地深沉有感,自己前半辈子终究只顾在嘴上指点江山,如今处境倒的确符合“一报还一报”的因果。
她想了想,还是沉不住气,“与一团死肉面对面,霎时恐惧总是有的。但我现在行动勇敢,不知先生是否想过奖励?”
薛纹凛眼帘低垂,闻言短暂一怔。
女人正偏头贴紧他的肩颈,细白手臂绕过,面上堆满聚精会神的严肃认真。
薛纹凛眼帘垂落,被遽然逼近的幽香恍惚一瞬神思,轻薄的唇面微动,声音慵懒中透出几分戏谑,好像无端来了兴致,“奖励?”
那颗灵巧如春枝摇曳的头颅正在自己胸前小心翼翼地端正,视线的余光仿佛迷蛊深种,不由自主随着头顶娇俏可爱的发旋转移来去。
他眯起眼,瞬息回味这个自脑海自由催生的词语。。。。。。
娇俏可爱?!
薛纹凛似不经意地耸动喉结,用这个动作默默表达自己的情绪。
简直荒谬——
盼妤正在审视打量那幅背上的舆图,压根没听出男人语气里的幽微异样,坦荡地回应,“纵然上刀山下火海皆从我自愿,难道这般品质不值得赞赏?还是你独独对我吝啬?”
女人侧脸的线条利落柔和,正如她手起笔落半分也不拖泥带水。
薛纹凛明白,他二人都不是目光矫揉局促之辈,她既不屑以过往裹足不前,也不屑以付出要挟授受,这样出自她口的疑惑,直白纯粹还较真。
求一个鲜少能得到的真心答案罢了。
薛纹凛淡然笑抿薄唇,重新调整目光,毕竟,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如何对她。
他只是犹疑自己当下心境,似乎淡漾着某种陌生的欢悦,连他自己都不着边际得很。
男人眉眼间迅速生起一丝清冷的意识,恰见盼妤落笔的起承转合处正在踌躇,忍不住轻声道,“你既知我脾性,何时得见慷慨?先凝神瞧仔细,宽心些,此时此刻无人会折返。”
盼妤边画边听边撇嘴,只差要目不转睛所以无法翻白眼。
她从前觉得要捂热一颗冰冷的心,光有热忱持久和真诚,都太虚无,尽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后来她努力冲锋陷阵力争表现,似乎有点用,但作用实在不多。
不知何时她渐渐醒悟清楚,前面那虚晃两招,都不如我行我素和脸皮培厚顶用。
权且无视罢。盼羽从鲜血淋漓的肌肤上逡巡而过,冷不丁地低呼,“这地方我见过。”
不等薛纹凛发话,她又道,“是那个院子。”
薛纹凛仍是不明就里,犹疑地嗯了一声。
盼妤声音倏忽有些发冷,“那个院子,园拱门,还有——”
“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