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姝思索着说道:“若是姨祖母将敬贤王的遗信交给魏虎,他或许会答应?”
太后却叹道:“那封信不在我手中!”
裴亦姝眸光微闪,正想追问。
这时,有人叩响了门,在外面禀道:“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裴亦姝闻言立刻起身,唇角却弯了起来,宁烨桁应该也见过皇上了罢,也不知他的风疹好了没有?若是还未好还不得是顶着一个包子脸见的皇帝,她这样想着不自觉眉眼间散发着喜悦。
太后此时亦是端坐在那里,神色之间却看不见喜怒,见门开才缓缓站起身来。
很快一个年近不惑之年、着一袭冰蓝锦袍的男子负手而来,嘴角眼睑都有了细密的鱼鳞纹,留着一撮黑色胡须,精神看上还算健旺。
彼时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柔和。
当今皇帝本是个表面柔和的人,鲜少散发出帝王所有的冷峻威压的气度来,裴亦姝规规矩矩地朝他行了一个礼,皇帝笑着应下了。
太后正欲行礼,却被皇帝阻止了,他将太后扶回座位,眸色含忧道:“听闻母后受惊,朕本想连夜赶来慰问,怎奈奏折积压如山,延挨到现在才能前来,还望母后赎罪!”
“皇上勤于政务,是明君之举,亦是百姓之福,哀家怎敢怪罪!”太后笑着回道:“还望皇上珍重龙体才是!”
言罢,太后又瞥了一眼身旁的嬷嬷,嬷嬷即刻会意端了茶上来。
太后亲自为皇帝斟了茶,放置他面前的桌上,又继续道:“皇帝之勤勉,哀家自是了然于心,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因为背诵不出一则诗文而困扰,在雪地里站了一夜,旁人怎么劝都不听,终于背的滚瓜烂熟,第二日眼睑下还顶着一片淤青便到先皇面前去背书······或许是随了先帝的缘故,那时先帝亦是勤于政务,忙起来之时便是废寝忘食!”
皇帝端起茶盏又放下,嘴唇微微抿了抿,忽然沉声道:“若是没有母后的悉心教导,朕恐怕还是当年那个连诗文都背不出的十郎小儿!”
太后惶恐道:“皇帝是真龙天子,自是天资过人!哀家不过是尽着位人母的本分而已!”
皇帝仿佛咀嚼着“人母”儿子,出声回道:“这些年母后做的很好!”
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裴亦姝却是猜不出皇帝的心思。
重活一世,裴亦姝自然知道这当今皇帝算的上是一个明治善理,奖惩分明的君王,但是太过于优柔寡断,没有先皇杀伐果断的气度。
“是父皇来了吗?”
这时忽然有个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乍然见着裴亦姝还对她眨了眨眼。
裴亦姝却回过了头,这魏真果真是被宁烨桁给教坏了。
“原来是真儿?”皇帝舒朗一笑,伸出手道:“过来让父皇瞧瞧!”
魏真一笑便露出了缺了半颗的门牙,却显出几分童真可爱来。
“真儿昨儿定是吓坏了罢!”皇帝看着魏真稚嫩的脸庞,眉眼之间竟然与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不禁又生了怜爱之意,“以后一个人的时候切记不可到处乱跑,就待在皇祖母身边!”
七皇子拨浪鼓似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