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姝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自个会有些高兴?一定是因为宁烨桁会绣活的缘故,自个嫁衣上还差一只鸳鸯没绣完呢,所以才会这样······
裴亦姝收敛住脸上的喜色,将人请进屋来。
“我就站在这同姝儿说说话!”宁烨桁笑着趴到窗口上,扑棱的羽睫上挂着一串水珠,黑凌的清眸里闪烁着光亮,令人难以移开眼。
这样一张完美无瑕的俊脸骤然凑近她,裴亦姝有些羞赧地扭过了身子。
裴亦姝从碧桃手里接过薄毯,顺势丢到他身上,侧头看他,问道:“你不觉得很冷?”
“冷倒是不冷,只是觉着有些疲乏,”宁烨桁瓮声瓮气地从毯子里探出头来,“见着姝儿便觉着好了一些!”
“少贫舌!”裴亦姝移开视线,“我去找身衣服给你换上!”
这衣服宁烨桁穿在身上还算合身,只是稍微有些短了。
本是她为哥哥准备的,每年府里添置四季衣物时,她都会为裴云光备好一身,就盼着哪一日他就凯旋归来了······
“在想什么?”
裴亦姝回过神看他,微微一怔,他浓墨似的长发已是披散开,一双眼惑人极了,眼尾还微微泛红,有些似勾人魂魄的妖。
裴亦姝赶紧将视线移向别处,见他发尾还滴着细碎的小水珠,锦白的外衫已是湿了一小圈,便提醒道:“你头发还未擦干!”
宁烨桁看着她,那双狭长的凤眸里多了几分柔和的意味,眼尾懒洋洋地往上扬,微微翘起的嘴角仿如皎洁的上弦月。
他走近她身前,将巾帕递给她道:“帮我擦擦?”
裴亦姝鬼差神使地接过了巾帕。
宁烨桁端坐在椅子上,裴亦姝小心翼翼地撩起他的发尾,细致地用帕子擦着上面的水渍。
兴许是靠的近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幽香味扑鼻而来,带着冷冽魅人的气息,将她环伺在其间。
她还记得在静夜坊第一次见到他之时,首先闻见的便是他身上的这般气息。
彼时,炙烈而危险,于她来说,只觉得恐惧。
可现在,这气息让她觉得很新奇,甚至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他……
气氛有些过于静谧,宁烨桁缓缓开口道:“方才姝儿可在想我?”
裴亦姝手下一顿,却说道:“嫁衣上只绣好了一只鸳鸯,有些不像话!”
哦?他转身看她,“怪不得我耳根有些发烫,原来还真是姝儿在想我!”
裴亦姝的目光不由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耳根上,再到微微上扬的薄唇,自个的耳根不由也发烫了,“我不是······”
话未说完,裴亦姝赶紧别开了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宁烨桁很自然地抓过了她的手,搭上她的脉搏,蹙眉道:“着凉了?”
裴亦姝的耳根更烫了,目光落在了他白皙修长的指尖上,有些慌乱地抽回了手。
“兴许是今儿淋了雨的缘故······”
话音未落,宁烨桁虚揽过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按着坐下。
他掌心的温热气流抵着肩膀被输送至全身,她的身子不由跟着这股奇异的气流微微一颤。
宁烨桁反客为主,却给她倒了一盏热茶,道:“女孩子不宜淋雨!”
裴亦姝端着茶盅喝了口热茶,没有接话。
宁烨桁一撩衣袍下摆,也坐下来道:“明日我要去青州了,所以过来看看你!”
他说这话倒是十分自然。
青州?裴亦姝微微有些错愕,“大理寺不是只管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