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水月?那是什么地方?”小皇帝问道。
霍红颜笑容变的有些古怪,小声道:“烟花之地。”
小皇帝面色一窘,洋装咳嗽了两声,想伸手去拿茶盏却发现已洒了大半,只得岔开话锋道:“红颜可听那刺客说了些什么?”
“她只说要来取我性命,其他一概没说。”霍红颜起身走了两步,道,“倒是柳将军说他们是叛军,皇上。”霍红颜转过身,微微倾身,“依臣妾看,昨夜必不是刺客如此简单罢?”
小皇帝也跟着起身,比起霍红颜还稍稍矮了半个头,他叹了口气,道,“既如此,朕也不满你,昨夜有人逼宫。”
霍红颜惊的捂住了嘴,慌慌张张的道:“那……那太后娘娘可无事?”
皇太后从身边飞奔而过的那一幕闪过脑海,小皇帝苦涩一笑:“有柳卿云在,自是无事。只不过朕多有疏忽,才让那帮贼子有机可乘,险些伤了你性命。”
霍红颜似是一颗心放了下来,容颜舒展,摇头微笑:“臣妾本就是卑贱之命,哪敢跟皇上太后相比,伤与不伤也无人担心。”
小皇帝听她如此言语,眉头一皱,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女子美丽,妖娆的过分,却从未给他增添过烦恼,心情烦闷时便来找她解解乏,有时忙于政事好几个月不曾想起也是常有。可但凡来倾颜宫,霍红颜都必定一如既往,备着好茶与他最爱吃的点心。有时也同他讲讲为君之道,于民之心。
单于觉着他能爱上这女子,可不知为何,与霍红颜在一处便如同姐弟一般,霍红颜看着他的眼神也不似情人,满满都是慈爱。久而久之,单于竟也被潜移默化了去,他曾想过,许是这女子太过不食人间烟火,距离一旦隔着了,便无论如何也靠近不得。
但这一切只是在他身上,当他发现霍红颜看着柳卿云的眼神时,当他看见这两人站在一块儿时,他便觉得那层隔着的东西没有了,霍红颜站在柳卿云面前,就是那么的近,近的只要一伸手就能触到那张绝美的容颜。可柳卿云,从未伸出过手。
小皇帝心思翻转了几许,霍红颜见他沉默心下有些不安,刚想开口,小皇帝就出声道:“红颜冰雪聪明,自然知道朕今日来究竟为何。可朕却是不信他人之言,定要听你亲口说。”
霍红颜敛了笑意,低眉道:“臣妾知而不言,言而不尽。”
宫中再如何变化,此时将军府的人也是顾不上了。苏凡烟与许由两下一商讨,发觉了症状所在。苏凡烟此前不曾接触过内功,许由诊治的又都是将军府上的将士,内伤极少,多是外伤,两人竟是都没看出来。
“可有办法?”萧尹听的更是一头雾水,他虽精通朝政经济,于医却是全然不通。
苏凡烟沉吟一阵道:“之前曾听师父说起过,小爷练的是独门秘法,九阳真法——可我与许先生都不精通此道,虽知晓了症结所在,却难以下手。”
萧尹望向许由,许由点了点头。
众人均低头沉思,忽的萧尹抬头道:“昨夜在下去的迟了,小爷已被带入了后殿,但听九世子说,三位公主都是在场的,不如……”
“那为何不如直接去找颜妃娘娘问个究竟?”苏凡烟一直藏着疑惑,那霍红颜不像是精通医术之人,她为何会为柳卿云医治?
萧尹摇了摇头道:“在下也觉着有些蹊跷,想必直接去问许是讨不到结果。”
霍红颜若是有心瞒着,那必然不会对他们说实话,苏凡烟点了点头,道:“那我便去宫中走一趟罢。”
苏凡烟这头前脚刚出将军府的大门,宫中便派了人过来询问柳卿云的伤势,且自报家门,说是长公主派来的。萧尹只道,相府大小姐已入宫中去找长公主,倒时必然会亲自告知。而后又给了些赏银,那公公便兀自离去。
谁料到,苏凡烟在宫门口吃了个闭门羹,守门的金吾卫也不解释,就是不放人进去。也巧,那回宫复命的公公刚好及时赶来,苏凡烟去过几回长乐宫,认得长乐宫的腰牌,便上前拦了那公公。
公公拿了赏银,苏凡烟又被堵在门外,若她进不去,差事也难交,便亮了牌子,谎称是长公主召见。守门的金吾卫虽疑惑,可那牌子却是货真价实,便不耐烦的挥手放人。
单柔清见人回来刚要问话,抬眼却看见了苏凡烟,面上一愣,挥退了那公公,起身走进道:“烟儿怎的来了?”
苏凡烟行了礼,也不拐弯抹角,苦笑道:“烟儿如今倒也成了那无事不登三宝殿之徒。”
单柔清心思一转,便知晓了苏凡烟此番来的目的,拉着苏凡烟坐下道:“那也定不是为了你自个儿,说罢。”
苏凡烟将柳卿云昨夜回府后的种种细说了一番,最后道:“此番关乎将军性命,长公主可回忆的细致些,分毫也别落了。”
单柔清一听,说到武功,她也是个纤细柔弱的女子,回忆了一番也无从探究,沉默了良久,只听她朝殿外唤了一声:“去传洛宁公主来。”
苏凡烟心稍稍一安,只要单柔清肯帮忙,这事就算着落了一半。
单宁香睡的正香,无故被招来也是一脸烦闷,等耐着性子听苏凡烟道完来意,便收敛起了性子,细细回忆起来。
苏凡烟与单柔清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忽的单宁香大呼一声跳了起来,刚想开口说,又忍住了,平了下气息,这才低声道:“柳卿云那时脸色苍白定是受了内伤,可霍红颜出来时,虽也苍白却已是无事的模样,若是猜的没错,那霍红颜定是有功夫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