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云里雾里的就跟着回去了,徒留下一个完全被无视了的夏眠。
夏眠:“……”
这确实是个意外。
河水还照旧不急不缓的流,夏眠也提起他那不急不缓的步子又走向季家。
季家倒是难道的人齐。
季成德心里让这事闹得别扭,反正地里粮食都收完了就差晾晒,他也没急着出门,一直在家待着。
刚才张媒婆来了一趟,季成德知道俩人这亲事也算得上铁板钉钉了。
季舒嗓子不好是在那次落水后,季成德嘴上不说心里确实一直有愧。他带着弟弟出去玩闹却没顾好弟弟,惹得季舒好好一个小哥儿现在还得发愁嫁人的问题。
就是父母刚走,吃饭都困难的那两年季成德也不愿太委屈季舒,他甚至想过若是季舒真找不到好人家他就养弟弟一辈子。
但他转身就瞧见了季大嫂。
结婚生子加上顾着一大家子人多操劳,季大嫂几年的变化也很大。
季成德还记得初见时季大嫂头上戴着朵红艳艳的簪花,衬得她生动活泼极了。
几年过去了,簪花变成了微微褪色的布条,当年活泼的少女也成了为生活操劳的妇人。
季成德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愿承认,但他也稍微放松了些。
夏眠再怎样也比地痞流氓或者老鳏夫好的多,而且住的离得近他们平常也能多看顾些。
也许就像季大嫂同他说的一样,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
季成德捡着院里的柴劈起来。
再怎么别扭到底还是手上有活干心里才踏实。
因为前两年战乱,温饱问题在头上悬着,缘河村好些时候没热闹起来过了。
今年大家地里收成都不错,人人脸上都带笑,整个村里气氛较前两年都热闹多了。
“海子,我爹叫咱们一起去新来的那家帮忙!”
农家子总有些莽撞的热情,王丰年隔着老远就扬声招呼陈海。
肤色黝黑的汉子正在山的边缘砍柴,他家老人生病离不得人,怕出什么意外小哥儿自己处理不来,他也只能在离家近的山上想法子挣钱了。
陈海听见王丰年叫他也没急切,把手上的树枝处理完结结实实的捆了一捆才走向王丰年。
“诶!今年又这么早就开始砍柴啊!”
俩人并排一起走,王丰年走两步顺手拽了下陈海背后的树枝子,果真又拽不动:“你这柴捆的还是结实,到时候天凉了还得靠着你家。”
就是这两年光景不好他家也是年年买陈海砍好的柴火,虽说一方面是想着多帮帮他们,但也是因着陈海砍得一捆扎的结结实实,撑得住烧。
陈海闷头走着,听见王丰年这么说应了声:“到时候就送去了,明哥儿不叫我收钱。”
王丰年摇了摇头,说:“大男人做什么那么听夫郎话。而且怎的能白收你这么大捆柴。”
陈海自己心里也念着里正的好,自然不像王丰年说的那样全是因为听夫郎的话,但他寡言惯了,也不会跟王丰年这么个话袋子争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