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她挣到钱了别忘记兄弟,潘阳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是男人就自己去闯荡啊,自己没本事跟在别人屁股后头算什么,算她看错了潘兆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朱秀芝都这样了,她二爷爷能是什么好鸟!
潘兆房又道,“大哥,你看怎么样?”
朱秀芝也跟着道,“大哥,你看我们也有四个孩子呢,要上学要吃饭,还嚷着想穿新衣裳,我们兆房压力也大,大哥你既然有门路,就带着我们一块干呗。”
张学兰接过话茬道,“秀芝,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兆科又能有什么本事,他能养活我们一家老少就不错了,你想扯他后腿子,还有兆丰他们呢?兆丰和广美知道了会怎么想?”
朱秀芝反应倒是快,顺嘴接了一句道,“那就一块跟着大哥干呗,大哥有能耐,也让我们能吃得上饭。”
潘阳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还真是站着讲话不腰疼!
忍住心中的烦乱,潘阳抹了把脸,对潘兆房道,“不是我孬熊,而是我本事有限,带不了你一块干,你要是真想干点什么,我可以给你指个门道,但也仅限于此,再多的话我帮不了你,你有家有口,我也上有老下有小,你想要。。。”
潘阳正说着,潘兆房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僵着声音道,“不帮拉倒,别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秀芝走,我们回去!”
说完,拉着老驴脸,和朱秀芝一块出了老潘家大门。
潘恒春就一直在大门口坐着抽烟袋杆子,没往家里进,两个都是他儿子,虽说他心里更偏潘兆科些,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为难啊。
见潘兆房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潘恒春还没想说他两句,就听潘兆房撂话道,“大哥现在长本事了,阿哒你跟着大哥,我看过得比我们都好多了,以后这粮食我们就不交了,想来大哥也不会亏待了你!”
说完,潘兆房仰着脑袋瓜子,跟个随时战斗的公鸡似的朝家走去,徒留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在黑暗中立着,内心拨凉一片,久久不能动摊。
古人说的没错,三岁看到老。
唉,他养得这是什么好儿子啊!心都给狼狗啃掉了!
——
潘士尧最近忙得有些抽不开身,自打上回潘阳来县城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一趟,潘士尧就一直想找机会请假来着,可总是寻不到机会,反倒又跟方建国接二连三跑了几趟省内短途。
等最后一趟从省城回来,汽车队大队长方建国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没有给他这个小徒弟安排休息过。
方建国没看走眼,这个小徒弟吃得了苦,干活又麻利,他年纪大了,有时候在车上爬上爬下绑个雨布什么的,总是有些吃力,自打有潘士尧跟着,他都不用操心这些杂碎活儿,因为潘士尧都能帮他理得清清楚楚。
方建国有心考验潘士尧,等出了几趟车之后,才开始手把手教潘士尧开车,潘士尧脑子倒也灵活,上手的快,在好点的路段上也能开上一段时间,只是他身板太过单薄,抱起方向盘来有些吃力,在换挡方面不够及时,还得多锻炼锻炼才行。
方建国想着他在食堂大灶也吃不到什么好饭,只要他们从外地回来,方建国总会喊上潘士尧去他家吃饭,方建国对人实在,对他来说,潘士尧就是他徒弟,他把潘士尧当半个儿子看。潘士尧也对方建国敬重极了,毕竟方建国对他有知遇之恩。
这趟短途回来,念着潘士尧一连干了月余都没休息过一天,方建国给他安排了五天假,让他回家看看老子娘,买点东西好好孝敬他们。
正巧赶上他们发工资,潘士尧尚且处于学徒阶段,工资发得要比单位其他人低,但也有二十块钱。
潘士尧用这二十块钱给潘恒春买了一瓶景芝白干,一块一毛钱一瓶,给潘阳和张学兰分别买了一件汗衫,夏天穿上正好,两件汗衫花了一块六毛钱。还有家里的小萝卜们头,他们嘴馋,潘士尧给他们买了水果糖和糕点。
此外他还特意从门市部买了些苹果和梨,城里人走亲访友都爱拎点水果,说有营养,方建国家就经常吃,潘士尧想着家里正在长身体的萝卜头们补充点营养,潘士尧各要了两斤苹果和梨,苹果一毛钱一斤,梨八分钱一斤,一共花了三毛六分钱。
零零碎碎买了大包东西,全装在布兜里系上袋口,往肩膀上一甩扛着。潘士尧大清早赶上回乡里的汽车,不到中午就到了家。
这个时候农忙已经结束,村民们大都闲赋在家,三三两两蹲在巷子口叙闲话,瞧见潘士尧背着大兜从县城回来了,纷纷跟他打招呼。
“哟,士尧从县城回来啦,给你阿哒娘买了什么好东西?”
“士尧你真认识县里领导?县里领导都长什么样啊,严肃不?”
“士尧听说你经常出省,省城外边是什么样,穷不穷,比我们过得好不?”
“你们看,在县城生活的就是不一样了,穿得都体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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