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阳给气笑了,道,“你这句话不说搁十年前了,就搁五年前,你说士勋小,不懂事,那我没话说,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该是什么样的人早成形了,还说他小不懂事?呵呵,我看小告都比他懂事!”
张学兰被噎住了似的,一时间没了言语,半响方才道,“我这不也是糟心嘛。。。亲家那头私底下都寻过我几回啦,说都教训过家美了,都是孩子,你看,要不我们就给他们个改过的机会?”
潘阳叹了口气道,“你糟心,我比你更糟心,既然都糟心了,那就别提这事,我累了,睡了,明个一准又是忙得脚不沾地。”
听潘阳这么说,张学兰不再提了,眼瞅着她男人近来瘦得颧骨都露出来了,张学兰又怎么不心疼,忙道,“睡吧睡吧,我不说这事烦你了。”
次日张学兰天不亮就起了,忙活着给老潘家上下做早饭,张学兰手擀了面条,在菜园里砍了一把白菜炸锅底子,等面条熟了,又在里头搅了两个鸡蛋。
想到她男人最近瘦了不少,张学兰又卧了两个鹅蛋埋在她男人的面条碗里。
潘阳一早吃了饭之后就赶着去市里了,刘铁柱让潘士尧带话给她,说找她有事,让她尽快去市里一趟。
市一中的工程早就收了尾,刘铁柱寻潘阳过去,一来是跟潘阳算账,二来是刘铁柱摸到了消息,紧挨一中后面的那片住宅区要改建,刘铁柱有意拿下来,想跟潘阳商量商量对策。
因为常年在市区揽工,刘铁柱年前花一千五百块钱在一中后面买了个二手平房,三间卧房一间堂屋,把他老子娘还有媳妇孩子都接了过来。
潘阳之前去过刘铁柱家一趟,按着印象中的位置,直奔到了刘铁柱家,跟刘家人一番客套话之后,二人进了堂屋说话。
刘铁柱递给潘阳一根烟,直言道,“大哥,我们先算了账再商量事?”
潘阳笑道,“成,听你的。”
砖钱潘阳已经拿到了手,除却这些以外,潘阳又分到了二成红利,刘铁柱的施工队仍旧占大头,拿下八分。
刘铁柱这人脑子好使,唯一的缺陷是识字不多,算盘不会用,算起账来有些差劲,潘阳少不得要手把手教他,让他看着,她算给他听。
等算好账单,确认无误之后,刘铁柱这才对潘阳道,“兆科大哥,我让大侄子给你带话,想必你也知道我找你来的意思,眼下一中后边那片地被政府规划改建,我想把这活拦下来,那可是个大工程,要是成了,你我都能大进一笔账啊。”
这几年是房地产开发起步期,市场混乱,很多方面都还不完善,像样的建筑公司还没有,政府规划改建区,内部有关系的房地产开发商拿下改建任务,下一步交给揽工建筑队,其实潘阳跟刘铁柱目前干的,也就是早期建筑公司干的活了。
眼下刘铁柱想揽活,那就得找到开发商主要负责人。人刘铁柱已经早就打听到了,刘铁柱叹了口气道,“程久杰,具体什么来头我摸不清楚,才三十出头,是个精明人,想从他嘴里撕下一块肉,不容易呀。”
闻言,潘阳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方才道,“程久杰?”
这不是程思远他爸的名字吗,以前潘阳没少跟程久杰那小老头打交道,那可是她准公公啊,潘阳印象中的程久杰是个风趣幽默的老头,因为三十多岁才有程思远这个独子,很黏儿子,成天催程思远赶紧跟她办事,给他生几个小娃娃玩。。。
几天之后,刘铁柱托人打听到了程久杰的住处,等见到程久杰这人时,潘阳才确信此程久杰就是她认识的那个,这眉眼鼻子,可不就程思远她爸么!
潘阳认识程久杰时,他已经是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子了,眼下见到年轻时候的他,潘阳心里有些发酸,不为别的,就因为程思远跟年轻时候的程久杰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打从看到程久杰起,潘阳脑子里就全是程思远。
也不知道她男票,不对,已经不是她男票了,程思远在那边估计已经结婚生子了吧,毕竟他爸他妈这么想抱孙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尽管潘阳心里清楚,贸然登门是件很不礼貌的事,但眼下他们也只能碰碰运气了。若是拉不下脸,等着机会来寻你,只怕是要一事无成了。
正如潘阳顾虑的那样,这两人冷不丁登门,还都是程久杰不认识的人,他能给好脸色吗,差点没直接摔门把他两关在门外头。
潘阳忙不迭抵了门,直接说明来意,赔笑道,“程先生,耽误您几分钟,我们为改建区的事而来。”
程久杰不耐烦,直接回道,“这事已经有人接手了,你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屋里穿来了哇哇大哭声,程久杰顿时头疼不已,骂了声娘,也不管门外这两人了,立马掉头就往屋里走,他好容易休息一下,保姆媳妇生孩子请假回老家,他媳妇去上班,把儿子丢家里给他带,可把他忙活得够呛,刚哄儿子睡着,这下好,又给吵醒了!
程久杰前脚进屋,潘阳就撺掇刘铁柱,两人一块跟了进去,没法办,潘阳太想见见程思远了,她敢断定,程久杰怀里抱的那个大胖小子,一定是程思远!
程久杰初为人父,在带孩子方面显然是个生手,孩子都哭闹一天了,他就只会换尿布,要不然就是哄他睡觉,也不想着给孩子喂点吃的,小东西饿急了,能不大哭么!
潘阳眼巴巴的瞅着程久杰笨手笨脚的给他儿子换尿布,忍不住提醒道,“我看他是饿了,该喂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