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奕王的家眷,苏娆与苏懿自然也难逃这份冷遇,即便心中有再多不满,也只能默默承受。
不多时,两人的衣裳已被汗水彻底浸湿,贴在身上,带来一种黏腻的不适。
室内,一位雍容华贵、满头银丝的妇人端坐中央,那是太后,正拉着齐王妃的手,低语交谈,她的笑容温暖而慈祥,却独独对门外之人视若无睹。
“太后,天气炎热,我看奕王妃身子虚弱,这样站下去恐怕会晕倒。”齐王妃以柔和的语气劝说道,眉宇间流露出关切之情。
太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发出一声冷哼:“苏家的女儿都是妖精,哀家不想见她们。”
在她眼中,奕王的破戒,皆因那个苏家庶女,这让她的计划横生枝节,也让储君之位的选定一拖再拖。
太后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给这些苏家女子一个教训,让她们明白在这后宫之中,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然而,齐王妃的劝解似乎触动了她心中的一丝柔软:“奕王妃晕倒是小事,但今天毕竟是您的寿辰,喜庆的日子,别让这点小事坏了气氛。”
太后的眼神微微柔和,终是点了点头,吩咐侍从:“让奕王的家眷进来吧。”
门外,苏娆与苏懿听到这迟来的许可,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用随身携带的丝帕擦拭着脸庞和颈间的汗水,随后,她们整了整衣衫,带着几分忐忑步入内室。
一进门,一股凉爽的空气迎面扑来,仿佛瞬间从酷暑踏入了初秋。
室内摆放着晶莹剔透的冰块,丝丝凉气弥漫,即便是夏日,这里也异常凉快。
这种奢侈的享受,在奕王府是难以想象的,只有皇宫和深受宠爱的齐王府才能拥有这样的条件。
太后的目光缓缓扫过苏懿与苏娆,最终在苏娆身上稍作停留,眼神中充满了猜疑与不满,显然认定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迷惑了赵怀珏的心智。
她鼻中轻哼,心中满是对苏娆的不屑与轻蔑,开口道:“王妃,请坐。”
这简单的四个字,却明确地将苏娆排除在外,显现出太后的态度与立场。
苏懿顺从地坐下,心中却难免泛起几丝无奈与酸楚。
没有太后的直接示意,她哪里敢擅自安排苏娆就座。
于是,苏娆只能像那些侍立一旁的宫女一般,静静地站立,偶尔迎接太后那带着审视与冷意的目光,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苏娆而言,前世的记忆如同一场梦,那时她身为沈惊鸿的妻子,远离了奕王与齐王争夺储君的纷争,也因此,太后对她并无偏见,态度平和,既不特别针对,也无过分宠溺。
而后来,不知何时起,太后竟对她产生了亲近之意,甚至认她做了干孙女,给予了她前所未有的关怀与庇护。
那段日子,对苏娆来说,是最为轻松愉快的时光,无需费尽心机去讨好他人,也不必忍受任何人的欺凌。
如果不是太后的突然离世,或许沈惊鸿也不敢那样对待她。
因此,在苏娆的记忆深处,太后始终是那位和蔼可亲的老夫人,会笑着招呼她品尝新鲜的荔枝,会用细腻的丝帕为她轻轻拭去额上的汗水。
直至临终前,太后还念念不忘想要再见她一面,只可惜,当苏娆匆匆赶回时,一切都已太晚,错过了最后的相聚,这也成了她心中永远的遗憾。
此刻,苏娆悄悄打量着面前这位神情严肃的太后,即便面容沉静,却依然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她的心情复杂难言,既有对过往美好的怀念,也夹杂着一丝因身份转变而生的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