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妓女也很苦的,虽然漂亮,可那时候的男人不是东西,嫖完不给钱反打一顿也是有的。”
“我理解她,真的理解她……”
“就,就挺。”
“只是有那么一点委屈。”
“真的就只有一点。”
“我什么都想过,唯独没想过,我给她找的百般借口都是一场笑话,像一巴掌一巴掌的耳光扇得我。”
“脸疼啊。”
“怎么会有我这样的傻逼,怎么会有我这样的人,怎么会,会有,有为了荣华富贵,丢下自己孩子的母亲,为什么会有那种畜生……”
“这算什么,这究竟算什么啊。”
她的哭泣很疼。
像活生生被扒了皮,丢进满是盐水的水缸里,疼到每一寸,每一处,24小时日夜不停的这样疼。
一个突然冒出来,失踪19年的任玥把李知给废了。
她就这么躺在床上,合不上眼,睡不着,叫着疼,叫着难受,眼睛每天肿的像个灯泡,满脸沧桑,吃什么吐什么,嘴唇干得起皮,好不容易长了点肉的脸迅速消瘦下去。
脱水严重,营养不良,心理压力巨大,人混沌迷茫。
吊着营养液,葡萄糖,不是躺床上就是做飘窗上,不知道看什么找什么想要什么。
宁漪出面,请了李暮朝,荣万,程叶跟罗爷爷来京港,住进幽篁馆陪着李知……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罗爷爷连连摇头,“这孩子郁结攻心,每日这样耗费心神,迟早把自己拖垮。”
程叶听得直掉眼泪,“那该怎么办,我们怎么帮她?”
“以毒攻毒。”
李暮朝否决,“不行,幺幺就是见了任玥才受到刺激,再让他们见面,就是雪上加霜!”
“这是在逼死她。”
程叶反驳,“知知现在半死不活有什么区别?她心里有恨,有委屈,有不甘不让她发泄出来怎么办!”
荣万询问罗爷爷,“罗叔,您说呢。”
“让她们母女见面,让知知把堵在心里这口淤血引出来。”
打定主意,李暮朝请宁漪帮忙联系任玥见一面,地点定在祁家的四方馆,没有任何人掺和只有她们母女俩面对面。
“冬暖。”
不过短短几天,李知消瘦一大圈,眼下淤青瞳仁赤红,全靠那点营养剂续命。
“冬暖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李知没什么力,就这么靠着,漫不经心的看着任玥,“你对不起我什么,买串糖葫芦骗我?寒冬腊月丢下我?还是为你的荣华富贵,在这跟我假惺惺?”
“我跟太子爷断了没关系了任玥,你求我得不到什么。太子爷要你许家死,你许家就必须死,我很乐意乐见其成。”
“不止是你,还有你那个野种女儿都该一起死!”
任玥仰起头,“冬暖,那是你妹妹!”
“妹妹,好一个是我妹妹。”她一把掀了桌上的东西,从茶几绕过时身形不稳一头栽倒。
没准任玥触碰,自己爬起来,那样的恨那样的恶。
“我骂她一句野种你就受不了是吗?那么我来告诉你,四岁被你抛下的女儿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