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萨缩了缩两手抱着的腿,以免顶到并不牢固的柜门。身体下面是泥灰凝固的地面,冰凉凉的。透过缝隙还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费尔南!”
有人在房子外喊,接着又碎了一道窗户。
“这是最后的警告了,下贱杂种!”
军医掩藏好了小地窖,又低声嘱咐了几句。才站起来对妻子说:
“从这走开。”他说:“躲到后门去。”
这样还可能趁乱逃走。
害怕的女人抱着猎枪,却又一动不动。
“听见了吗,给我走开!”费尔南烦躁地低声说。
“喀嚓!”
蜷缩在小地窖里的丽莎,忽然听见一声劈柴似的声音。斧子劈进了木头里,因为木头很硬,所以陷住了。有人握着斧柄左右晃了一下,在木头破裂的吱呀声中,拔了出去。
“喀嚓!”
重新劈下的第二斧带起了整块木板破裂的声音,是他们家的檀木门被撬开了。
丽莎缩了缩身体。
“嘭——”
马上有谁开了枪,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将头埋到怀里。
连续不断的枪声,让她的耳朵里响起电流似的嗡鸣声。
有人在木制的地板上跑动,将灰尘从缝隙中震落下来。子弹在四处飞溅,家里的一切都被打得稀烂。
有身体倒在了地板上,不止一具。
“妈的,这个婊子不是辛西里人。”有人说。
“他身上肯定还有一把枪。”
“在这。”
枪声平息后,丽莎小心透过缝隙往外看去,然后马上捂住了嘴巴。因为那些人都带着像怪物般的鲜红面具,乍一看有着人的粗糙五官,但都被涂成了血的颜色,越打量就越显得怪诞可怖。
嘈杂声安静下去,那些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一双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响声,由远及近。
有谁现在从门外走了进来。
丽莎隐约看到这个人没有戴面具,穿着制服般的破旧大衣,须发苍白怒张,双眼之中仿佛永远燃烧着火焰。
在场有人称他为波尔。
“军医。”
那人居高临下,声音在喉咙里打滚,如同狮子低哮:
“我们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费尔南还活着,只有手腕受伤。他捂着手,艰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