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杀了她,可指间下滑,却触上她颈上的青紫勒痕。
他呼吸蓦地一窒,垂下眼来。
她果真是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只是她在经历生死之后,却没有选择回来找他,而是决定远离。
为什么要远离?
是他对她不够好,还是她至始至终都在假装?
迟聿在她身边静坐须臾,才拿出药膏,慢慢涂抹在她受伤之处,慢慢推开,为她消肿。
她沉溺在他的臂弯里,眉眼灵秀,长发柔软。
靠近就觉得她又香又软,如前世,令他魂牵梦萦。
迟聿忽然想到元泰殿的那个夜晚。
殿中气氛旖。旎,他将她抱入殿中,意欲让她一生都做他的人。
但未曾料到会中途心软,更未料到,即便是被媚。药摧折心智,她仍旧哭着求他不要。
她不要,所以他再未主动动她。
迟聿猛地收紧手臂,把她抱在怀里。
贴在她颈边深吸一口气,他发泄似地咬她一下。
她睫毛抖动一下,手指动了动,却沉溺其中,难以苏醒。
“商姒。”他咬牙切齿地唤她,低低道:“前世为什么不肯答应我?”
“我待你还不够好?我为了你,做了这古今唯一不可杀政敌的皇帝。”
“便是今生,今生我又哪里让你不能依恋?”
从前南征百战一生,从不喜平常女子,哪怕后宫也不过寥寥数人,几如空置。
因为他不喜欢过于娇弱的东西,乱世女子依附男人而生,他更是不喜。
可商姒,他现在为了商姒,宁可她如那些女子一般,依附他,信任他,却难如登天。
如今想着,他不禁含恨加重力道,将她咬得下唇破了皮,才起身抽离。
将迷魂香的解药在她鼻尖一晃,他最后拿走了她的钱袋,拂袖而去。
“主公不将公主带回么?”守在门外的君乙不由得吃惊发问。
迟聿淡淡道:“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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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姒翌日起来,发觉自己头脑昏沉,浑身无力,非但下唇发疼,身上也身无分文,她莫名其妙地坐了一会儿,努力回忆也没有想起来什么。
只隐约感觉有一丝怪异,似乎昨夜过得极为不安稳。忘了为何会睡着,也忘了是怎样逃脱追捕的。
商姒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当来的银子也不见了,只好暗暗叫苦,只道昨夜逃跑过急,许是半路掉了。